听完齐穆守的讲述，齐尚脸色铁青：“你说齐家没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离开会产生如此严重的后果，当年风光一时的齐家，居然就这么垮了。
这个故事，齐穆舞小时候听齐峙宇说过，但他并没有提到故事中的人是谁，家族的故事很枯燥，她那时太小，什么也没听进去，后来齐穆守不愿看她被齐峙宇为难，揽下了所有的重担，从此齐峙宇就很少在她面前提了，于是家族与她而言，一直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你的意思是，他就是故事里的那个人，是我们的……”
齐穆舞话音未落，被齐穆守冷声打断：“不，一个置家庭于不顾的人，他不配。”
说完，齐穆守起身离去，她不想再看齐尚一眼。
“姐！”齐穆舞紧跟齐穆守站起来，追着她离开，走到包间门口时，她回头看了眼齐尚，眼神闪了闪，说了声，“再见。”
齐尚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捂着脸重重叹了口气。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齐穆舞产生亲切感，第一眼见到齐穆舞时，他就觉得她面善，但并没有细想，而刚才见到齐穆守，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徐凤莹。齐穆守的模样比齐穆舞硬气，她棱角分明，喜怒不形于色，像极了徐凤莹，他记得徐凤莹嫁给他的那一天，笑都没有笑过，他看不透她，甚至至今都不知道她有没有喜欢过自己。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见到只剩下一个人，他犹豫片刻，将三份餐都摆在了齐尚面前，然后退了出去。
齐尚本计划着谈完生意后，带着一家人到处玩玩，可现在，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办才好。
齐穆守一声不响地开车，齐穆舞时不时看她一眼，她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褐色的眸子里却阴云翻滚。
开了十几分钟后，齐穆守突然刹车停在了路边，她用力地拉起手刹，齐穆舞听到那手刹被猛地拉起，发出一声撕裂似的绝望尖叫，齐穆守很用力，好像她要生生拉断它一样，而她本人却不自知，继续双手发狠，紧握着方向盘，指节都捏得泛白，齐穆舞不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整条手臂被带动着发颤。
现在的齐穆守，仿佛要摧毁触手可及的一切。
齐穆守鲜少生气，虽然她表面冷淡，内心却很随和，能触怒她的事情很少，就算生气，她也一向很擅长隐藏情绪，不在人前表露出来，可现在，她像是要杀人一样，眼中的愤怒根本藏不住。
齐穆舞很怕她这个样子，如果是一般人流露出这种眼神，她不至于害怕，一般人大多只是想想，不敢真的去做，但齐穆守不一样，她是货真价实的亡命之徒。
齐穆守牙床咬得咯吱作响，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混蛋。”
“姐……”齐穆舞红着眼，恳求道，“别做傻事，好不好？”
齐穆守扭头看着齐穆舞，沉默了几秒，她说：“你怕我杀了他。”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她从齐穆舞的表情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原来在齐穆舞眼里，她就是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形象么？
齐穆守心里很凉，她知道齐穆舞恨她杀人，沐涵雪也是一样，所有人对她犯下的罪孽深恶痛绝，可是，这难道是她愿意去做的么？
亲手把自己推入黑暗，这种滋味有多么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果一切没有脱轨，她的父母还健在，她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再往前说，如果齐尚没有抛弃家庭，所有的事情肯定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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