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个性,但又觉得有哪里不同,宋雪一时半会也默不出来,只能被她拉扯着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馆。
时值饭点,餐馆里人很多。
苏蕊拉着宋雪一脸笑意,宋雪有些怀念过去的时光。人就是很奇怪的物种,很多过去并不美好,也许还带着悲伤,还是忍不住去怀念它。并不是伤春悲秋,似乎是一种本能性的。
“你工作还顺利吗?”苏蕊开始问起了宋雪的近况,当年她可是从垫底的成绩慢慢进入了重点班,后来听说还考了不错的学校。
“嗯,挺好的。你呢?”
宋雪不是想要打听,她觉得别人做什么工作都是一样的,都值得被尊重,更何况苏蕊的模样精神润康,一定是工作顺利。
“我也挺好的,就是我家这老头隔三差五找我麻烦,听烦人的。”苏蕊眉头蹙起,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宋雪却有些羡慕,至少,在她的身上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很难想象那个场景。她脑海里确实有一瞬间,想到了宋爸爸,她又立马否定了,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男人瞪了苏蕊一眼,但也很给她面子,没有当着宋雪的面说道她。苏蕊开始挤眉弄眼,男人也不理会她,直接去点了餐。
苏蕊连忙跑去拉住他,却被他一个反手推了后退一大步。
宋雪赶紧扶住苏蕊,苏蕊一脸丧气,这些年她没少锻炼,奈何还是不敌老头。
“小样儿。”
男人轻哼了一声,宋雪却没有听出丝毫讽刺,反而感受到了无边的宠溺。当然,她是旁观者。
苏蕊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跟男人一决高下。但她没有,她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打不赢老头。“老头,你点了啥?”
男人不说话,只是跟着服务员到了空着的桌子旁,拉开凳子,坐下。整个动作非常利索,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老古板!”苏蕊不满的叨叨。又对宋雪说:“别理会他,他就是不服气我进了检察院。”说话间她很得意,男人面无表情,看不出喜乐,手指却不自然的点了一下,宋雪看在眼里,这或许就是亲人了吧。“嗯,听说……”宋雪本来已经想好问什么,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口。
苏蕊是个明白人,立马说:“是呀,他要去当兵,我是支持的,反正还年轻,不急的。”
宋雪点头,她能够感受苏蕊在故作坚强,边防兵不是那么好当的,有时候甚至面临生命危险。
“年轻人多磨磨是好事,别一脸寡妇样儿。”男人开了口。
苏蕊有点炸毛,她是不愿意的,上次同学家哥哥,新婚三天就被派去消防,结果好端端的就那么牺牲了。她佩服这样的人,她又很害怕杨嵋会出事,也许人就是矛盾的,很多事情看别人和看自己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没事的。你要相信他。”宋雪忽然说,说出来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苏蕊定定的看着她,笑了。
宋雪被她这一笑弄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做,骨子里,或许她根本没有改变什么,依旧是过去是那副模样。她急需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故作镇定:“我就随口一说。”
“没事,我也相信他。”苏蕊笑的灿烂。她是担心,但她答应的那一刻,她就是信任的。
男人表情微不可查的变了,宋雪知道他肯定也在纠结,毕竟苏蕊和杨嵋一毕业就去扯证了。现在是合法夫妻,如果杨嵋真出了什么意外,寡妇那个说法完全就……
“废话多,坐下。”男人点了点桌子。
苏蕊吹胡子瞪眼:“臭脾气。”说完还是拉着宋雪坐了过去。
这气氛不算和谐,宋雪却很开心。她迫切的想要说出什么,去维持这种感觉。“今年冬天还是挺冷的。”冷,却没有雪。
“是呀,全球变冷。对了,你有没有见过佟葉那个家伙,人家蒸发一样。打电话也不接,家里也没有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违法乱纪。”苏蕊一脸不高兴。
提起佟葉,宋雪想起了沈桐,她好像也消失了一样,即便她知道她是去了国外进修。这一次她估计可以完成梦想,国外一个公司看上她的声音,说是要培训她成为一名真正的摇滚歌手,她高兴坏了。
难得,这一次她父母没有反对。离别那天,她使劲的抱着她,好像要说什么,又没有说。最后到了登机口,她说,让她等着她,她有一个秘密要告诉她。
她很好奇,但只是点头。
如今过了两年,她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听说是封闭式管理,很严格,她很担心,却又无能为力。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的路。
“发什么呆呢?”苏蕊推了推宋雪,宋雪反应过来,有点尴尬的低垂着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苏蕊不说话,那些过往对于宋雪而言,应该不是太美好的,当时的自己也是大大咧咧,只顾着说论,根本没有实际去关心周围的同学,长大以后,她一直很后悔。尤其是对于宋雪,她有一种深深地愧疚,面对别人的眼光和说辞,她从未站出来说一句有利于她的话。
男人说:“别顾着说话,吃饭,待会找个地方再说。”
宋雪明白,男人很了解苏蕊,自己都能看出苏蕊的脸色不好,他更是明明白白。
“好,吃。”苏蕊没有和男人顶嘴,帮忙服务员上菜。菜品都是小姑娘爱吃的,她看了男人一眼,男人不喜欢这些,但她也没有说其他的,放好菜就招呼宋雪。
“谢谢。”宋雪礼貌的道谢,不是客套,生命存在本就是要心存谢意,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很多人都是习惯和家里人争论不休,很少有人对他们言谢。最温柔的,往往都留给了陌生人。最狠心最难听的言语,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了最亲的人。好像习惯了,这些人怎么也不会离开自己。有一种恃爱而骄的意味。自己却从来不知道,也不去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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