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过了，对吗？”陈维扬不是一个藏得住话的人，尤其是在秦息的面前。
秦息知道他问什么，“嗯”了一声，又说：“你不用担心，我很好，等这件事结束，我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陈维扬听他说得风轻云淡，很是心疼，秦息这个人对谁都是挺好的，只不过表达方式不同。
“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值得吗？”陈维扬知道自己这么说很不礼貌，那个女人是秦息的生母，很多事情由不得人。
那个女人突然来找秦息，让她帮助她，但是那种条件简直是扼杀一个人的灵魂。他之所以当时没有阻止，是因为想要通过另外一个人让秦息从那件事里受到的伤害抚平。然而事与愿违，他并没有走出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事情变得清晰，他这么说，相同的事情，他能说出很多人说辞，换而言之，他在麻痹自己。
沈桐来找过他无数次，让他告诉秦息的下落，他都没有说。沈桐看起来的确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但是他不想让他知道。
一次就够了，不想让他再过那样的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入睡，心情也变得烦躁。
现在稳定些了，那个女人也没有为难。只是婚事这种大事，他还是觉得不妥。这关系到秦息的一生，尽管他母亲说，和那个女人结婚只是权宜之计，但那个女人不可小觑，那么多年，他母亲都没有得到好处，怎么会因为秦息的牺牲，就会得到结果。他害怕，害怕这是一场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游戏。
那个女人在圈子里有很多说法，更何况，她曾经剧烈追求过别的男生，他不得不怀疑，和秦息结婚只不过是她报复秦小果那个女人，让她失去了原生家庭的罪恶。
“就那样吧，我觉得挺好的。”时间久了，骗自己的时候再也不纠结了。
陈维扬望着他，他比起以前还要瘦弱，看起来可怜极了。幸好脸上的肉还算清减得均匀，不然他那张脸是毁了。
“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你想想，她家家庭情况那么好，对她好的人那么多，总不能为了你的馋你的身子就要结婚，还给你大半财产。”陈维扬不是质疑秦息没有吃软饭的资格，只是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人，她太精明了。
秦息自然明白他的顾忌，正因为如此，结婚才是好的解决方式，要让秦小果彻底死心，就是要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没有任何价值。
早年依据她的方式生活，他已经很累了，现在，他没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那就顺其自然。
“我就知道你也怀疑，你这人破罐子破摔。”陈维扬自问自答。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
“你看，那女人模样不错，你也不亏。只不过吧，你下得了手？”陈维扬是偶然知道秦息已经不愿意和别人有亲密接触了，哪怕是肢体的触碰。那件事给他留下了阴影，他走不出来。
听说宋雪的孩子掉了，他挺伤心的，还说要去看她，幸好被他拉住了。一个身心都背叛的人，不值得他回头。他打听过，她和曲航挺好的。她也是苦命的人，仔细想，也是，跟着曲航对于现在这些女人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你不要胡思乱想，她不是那样的人。”秦息脸色严肃。
陈维扬真想骂人，秦息像是在他脑子里装了个监控器，还带显示器的，自己脑子里那点，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她现在过得挺好的，你不也替她高兴。”陈维扬决定改一种方式说服他，硬来不是办法。
“我知道。”秦息淡淡一笑。
她的确过得挺好，曲航是真心爱护她，他们真心相爱。
只是，他的心很痛，那些伤口叫嚣着，流血。他们很相爱，朋友祝福，家人祝福，那么，他们呢？
好像是一场笑话，因为年少，就可以冠上不懂事，还小，等等的措辞结构，以此摆脱真心。
“我错了。”陈维扬想抽自己几耳光，明明知道他会想起那些事情，他还提起。他只是以为，时间会治愈一切。
“没事，我习惯了。”秦息浅笑。他的确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去看看她灰色的头像，习惯了偶尔回去曾经重要的地点。哪怕秦小果唠唠叨叨无数次，他还是没有改变。
过年的时候，他回去过几天。
他们走过的痕迹，他本想着去走走，却发现自己究竟还是懦弱，只是回到那个房间就要命一般。
“你什么时候结婚，你结婚我可不随份子钱。”陈维扬拐了拐秦息，他不想祝福这种没来头的婚姻，只是为了人家一份钱财，把自己儿子给坑了。
秦息并不在意在什么时候，对于他而言并无区别。
他给过女人很多次机会，她骨子里并不坏，只是某些东西坏掉了，需要修补。
“不需要了，你总说，人家不是有钱。”秦息半开玩笑。
陈维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大喜欢看他笑，以前他笑的时候他总是挤兑，现在想想，很怀念。同样是笑，却很不一样了。
“那样最好，我还有存钱娶媳妇呢。不知道现在彩礼钱多贵！”
陈维扬唉声叹气，读书时候总想着长大，要成为怎样怎样的人，等到真的长大了，抛开天马行空的理想，还不知自己是否成长成了合格的大人。
“你是林黛玉吗？”秦息一脸鄙视，陈维扬家里并不差，只是他哥哥结婚用了不少钱，搞得他一直怀疑人生。
“我希望我是。”陈维扬一脸苦相，林黛玉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是一个女人，不需要彩礼。
“你也可以倒插门。”秦息一脸认真，让陈维扬有些崩溃。有些时候，哪怕知道是假的，他也很开心，至少他没有心痛。他叽叽歪歪的挤眉弄眼，“不要。”
“秦安家就一个，你改主意了？”秦息好心提醒。
陈维扬后知后觉，的确，她家就一个，他难道真要倒插门？
“不想？”秦息嘴角坏笑。
陈维扬拍着胸脯说：“好男儿能曲能伸。”
秦息摇摇头，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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