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怒你？“白子涵似乎也笑了，几乎是有些嗤之以鼻的笑，但他不清醒的认为他要顺着李氏的时候，这话可能真的能够怔住他，让他去思考。
不过现在，白子涵是自己想要走出来，是记得别的人了，而不是那个死去的妻子了，所以李氏这话真的显得十分可笑。
“老爷，你在笑？”李氏问道，那样的语气，慕玥离真的觉得是一个疯子站在那里，脑子是绝对有问题的，当然疯子肯定都不会觉得自己是疯子，还觉得自己可有道理了。
“是啊，我在笑。”白子涵真的笑了，歪着头看着李氏，“我立下的规矩吗？不是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是你叨念着我不这么做便是对不起你，我会有这个规矩吗？”
李氏一愣，没有立刻说话，但她想说话的时候，白子涵已经接下去说了。
“即便是我说过这话，白府曾经是有过这规矩，那么不可以改吗？”白子涵继续说道，“错了的事情，就是要修正过来的，众人都听着，从今日起，白府的子女，不会送出去，嫡出庶出一视同仁。”
斩钉截铁的话，几乎要让在场所有人都要拍手称快了，也许是等了这句话等了太久太久了，等着白子涵的报复等了也太久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要麻木了吧。
“你、你说什么？”李氏退后一步，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听得清楚，又何必让我重复？”白子涵冷冷的说道，几乎是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氏，“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府邸该有的样子，我的子女，自然都要在我的身边。”
“父亲说得是！”有人胆大的说道，是二小姐的夫君，浓眉大眼的，“父亲能够想通，真是太好了，虽然我妻已不再府中，但每每听她提起过往，总是觉得心酸的。”
“过去是我不对。”白子涵说道，“以后不会了。”
“不行，我不准！”李氏终于爆发了，几乎是喊出来的，“我不同意，我不能够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白府是我的，是我的子女的，那些庶出的，凭什么在府中，身份不正，让他们滚出去。”
“李氏，你够了。”白子涵重重的说道，这句话是用上了功力的，有一种震耳发奎的感觉。
“你答应过我姐姐要照顾我的，这你要反悔吗？你对得起我姐姐吗？我姐姐可是因为给你生子才离开人世的。”李氏马上提到了她姐姐，这屡试不爽的护身符，“我姐姐地下有知是不会原谅你的。”
“故去的夫人，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也是一心希望白府好，希望老爷好的。”王姨娘慢慢说道，“她善良宽容，老爷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李氏尖锐的说道，“老爷，我姐姐可是在天上看着的，你若是对不起我，她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答应过她的事情做不到，她也不会放过你！”
白子涵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发了疯一般的李氏。
“让那个白文滚，让他滚出去，这白府之中有我无他，有他无我。”李氏继续发狠，整个人都癫狂了的模样，“白子涵，你记得你说的，你要让我顺着我一世，算作对我姐姐的补偿。”
白子涵还是没有说话，他的沉默，让人心惊，毕竟每次发展到这个时候，提到李氏姐姐的事情，李氏开始放出这种话的时候，基本白子涵就要妥协了。
现在他不说话，众人自然也是觉得他会在一次的妥协的。
“老爷，不然，不然就让文儿先回去别院去？”王姨娘自然是要扮演一个最体贴的人的角色的，不让白子涵为难，反正来日方长，今日已经算是进步了。
“回去做什么？我已经说了，把别院的东西搬过来。”白子涵好不犹豫的说道，然后看向了李氏，“李氏，你方才说什么？”
直接称呼“李氏”二字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也足够表达白子涵的态度了。
“娘，好了，好了，不要说了。”白冉兰瞧着苗头不对，自然上来劝住，只是李氏这会儿在“兴头”上，怎能会听劝说呢，一定是要闹到天翻地覆的。
“哗啦啦——”李氏直接把一张桌子给掀翻了，也不知道她是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我说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同样的理直气壮，丝毫不想让，慕玥离都要佩服她的勇气了，是作威作福惯了吗？难道看不出白子涵那深深的绝望，对她连感情都懒得浪费了。
生气都没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到生气都懒得有的程度，说明了什么？
是死心了，是彻底的放弃了，是在也不想理会了呀，不过李氏放佛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她还在作，非要将自己向最不能够回头的那一幕才甘心。
“嗯好。”白子涵说道，冷冷的，睁眼都懒得去看李氏，“那你就滚吧，你可以滚了，可以从白府滚出去了。”
李氏刚刚再从白冉兰的拉扯中死命挣扎，此时突然之间就停止了挣扎，呆呆的看着白子涵，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这样绝情的话来。
而白冉兰也是愣住了，看着白子涵，好像她听错了一样。
不仅是她们母女，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即便刚刚掀翻的桌子，地上碎片一地，还有的人身上都沾了汤汁，也没有人说话，包括那些小孩子们都缩在角落，安安静静。
“李氏，从你到了白府开始，便对你千依百顺。”白子涵又开口了，慢慢的说道，“我以为是对你姐姐的补充，不过我好像弄错了对象，我是从心底觉得亏欠你姐姐，但我并不亏欠你，你说对吗？”
“不错，你姐姐是让我照顾你，我也有照顾你，照顾到甚至是纵容你。”白子涵继续说下去，“将你纵容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不对，我该好好反省，为什么这么愚蠢，以为你姐姐说的照顾，便是无休止的对你的忍让呢？”
“我姐姐……”李氏有些呆呆的，不愤怒了，不尖叫了，整个人像是陷入另外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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