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地走进门内，查克的死对于蔡像不小心擦死了夏天的蚊虫一样无趣，解决掉这个拦路者，仅仅是顺手而已。
“唔，死光了。”蔡停住脚步，扫视着这一层，这个房间是会议厅，到处躺着新政府官员们的尸体，这些尸体堆里，还不乏几个市民的身影，看痕迹，这里经历了一场颇有意思的闹剧，不过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只要知道最终是被查克收尾就行了。
蔡随便挑了个椅子，将一具扑在上面的肥胖老男人温柔扶到一旁，动作像一个对待美女的英国绅士一样优雅，唯一可惜的是假如他最后一个举动不用皮鞋把男人当作踮脚凳，就很棒了。
“啊哈，挺扎实，没少吃啊，老兄，稍微借用你的身体不介意吧？”
蔡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椅子脚不高，让他双脚鞋跟恰好搭着男人的肚子，翘起的鞋尖油亮，散开的西装领口皱褶很适宜，紫色衬衫被肌肉撑起，不过分健壮，浑身上下每一点都用一种独到的优雅感，衬托主人散漫的神情。
啪啪啪，一个掌声响起，在空旷的大厅带起回音，蔡没有转头，掌声来源就在自己的侧身位置。
那是一个早已死去的女士，她缓缓醒了，呆滞的眼珠滴流转动，嘴角挑出微笑，白皙的脸迅速被苍白的油彩色覆盖，碧发金眼被怪异的笑脸取代，整个外貌极速转变，变成了一个有着夸张表情的小丑。
“我还以为会在真正的狂欢宴席里见到你。”
蔡打起招呼，一点也不惊讶。
嘟！一只手杖顿在地板上，小丑围绕着蔡转了一圈，打量过后，他舔着裂开的嘴角，“哈哈哈哈！小甜椒，有点小道消息的我当然希望早点来见你，怎么说呢～你的变化超大啊！”
小丑接着咯咯咯笑起来，蔡瞥过去看，小丑戴着白手套，握住的那根手杖竟然神似之前见过的圣诞拐杖糖，至于一开始的黑色外表，应该是覆盖的黑巧克力。
唔，难怪第一次见面，白手套沾着糖粉，这个手杖原来是糖做的。
“你的眼光真敏锐。”蔡笑了笑。
“当然～我可是一闻就闻出来了，你找回记忆后的气味，很让人着迷。”小丑拽着贱兮兮的语调，一只手很自然搭在蔡肩膀上，两人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说吧，你有什么苦恼。”小丑站稳在一旁说道，他像是早就知道了蔡的困惑。
【联系人：引路人】
【关系——喜爱，好感度：6700。】
【备注：你真正引起了多数高位者的注意，尤其是引路人，他越发欣赏你这个特别的朋友。】
“怎么说，我不太喜欢找回记忆的自己。”
蔡眯起眼睛，此刻，他发现脑海里法克朗的声音像是消失了，不对，应该说，小丑用某种手段暂时隔绝了其他影响，方便二人谈话。
果然吗，引路人的强大不亚于管理者，小丑先生似乎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没有多想，蔡说道：“无形之中，我发生了连我本人都察觉不到的变化，我是个异类，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加入了一场无法结束的游戏，而这游戏从一开始，我就是必须的参与者。”
顿了顿，蔡想到那个付出许多代价才拿到的叶片，“我想，我大概是个可悲的人。”
“嗯……”小丑点点头，“你说得对，你是被神弃绝的人，在这种身份影响下，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你是说，我就跟得了精神疾病的病人，有不正常表现其实反而是正常。”蔡一脸无语，小丑的回答太膈应，连他都被堵了一嘴。
“哈哈哈，这样说也不对，我这样给你解释一遍吧。”小丑微微一笑，他放开手杖，两只手掌搓动，下一秒，一个调皮的兔子玩偶在手里跳动，宛如活着。
小丑将一只手移开，动作没有停，蔡看过去，手掌心的兔子玩偶，随着小丑的另一只手动弹，一蹦一跳，绕着手掌边缘绕圈，就是跑不出那手掌心的范围。
“用它作比喻，你现在就是这只玩偶。”小丑舔舔干裂的唇，“而这只控制玩偶的手，就是你原本的记忆，至于我无所谓，当作什么都可以。”
蔡皱起眉，露出嫌弃的眼神，“请继续，我好歹也是个著名学者，用这种简单的比喻，我很容易就能理解你的意思，但我觉得不恰当”
“嚯嚯嚯，别着急。”小丑语气神秘，并不在意蔡的反应。
“试想一下，如果我的这只手不动了，会怎么样？”
蔡当然不知道小丑与这个凭空制造的玩偶是什么关系，他只是用分析出的结果迅速回答。
“第一种可能，二者是最单纯的从属关系，手掌不动，兔子玩偶也不会动；第二种可能，兔子玩偶本身就很拥有意识，你的手不动，兔子恢复真正的行动模式；第三种可能，兔子延续之前的行动模式，因为手掌停止行动，现在的它就是代表手掌；第四种可能，手只是暂时不动，兔子无论如何还是会被手接管；第五种可能，兔子无视手的控制，它虽受到了手的影响，却彻底脱离了手；第六种可能，这可能虽小，但也存在，两者关系颠倒，兔子控制了手……”
不等蔡说完，小丑接过话，他笑着看向玩偶，“第七种可能，那就是，手不动，是因为兔子成熟了，它不再需要另一个外来物操控身体，它自己能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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