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艳的声音让在小楼院外锻练身手的长安立刻停下了动作。
她警惕转身,还没有开口,就看到了郝大海。
“鬼医。”
纵然不善言辞,可长安到底还是对元老级人物的活阎王微微点头。
郝大海刚应了一声“嗯”,视线就落在了小院二楼的露天阳台上面。
“你在看什么?”
原本还想要逗长安的秦艳转头,顺着鬼医的视线看过去。
二楼阳台什么也没有看到的她,只能问长安:“我们跟你家宗主约了哒。”
“进去。”
看到郝大海,长安像是也知道鬼医会回来般,给他让开了路,可当秦艳想跟着进去时,却被拦了下来,语气硬邦邦道:“你不行。”
鬼医没管那边被拦下来的秦艳,径直走了进去。
小楼的布局依旧没变,二楼那盆他留下的凝神草也依旧待在阳台上,青翠欲滴,被养的很好。
“回来啦。”
看见郝大海进来,原本正在看书的宗明朗随随便便把绢笺书简塞进去,合拢上书册后放在一旁,动手给他添了杯茶。
因为宗明朗这动作,白色的衣袖微扬,也将她神态显出十分的闲淡潇洒来,一如当年青梅煮酒,平定时局般。
“我见到你将战鹰调令给了姓苏那小子。”
郝大海收敛情绪,不等她接话,就跳跃话题道:“在来之前,我给那小子指派了个活,如果没估算错误的话,慕容家的人会伺机出手。”
另外一边,被郝大海形容为那小子的苏锐注视着徐淑萍,他目光有点儿意味深长。
因为如果没看错的话,在提起“慕容家”的那一刻,徐淑萍面上的得体就再也维持不住。
她应该是有些愤怒的,但面对苏锐时,似乎又不想很失礼,所以勉强笑了下:
“苏先生想问什么就说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连原本略显亲近的“苏大哥”称呼,在这一刻,徐淑萍都本能改回成原本的“苏先生”三个字。
行叭,横竖徐家和慕容家的恩怨也好情仇也罢,都与苏家无关,对此不感兴趣的苏锐也没有为难徐淑萍的意思。
摸着下巴想了下后,苏锐才挑了个自己疑惑的话题问道:
“我记得之前林雨嘉好像说过你大哥进入圣域,他大哥也在圣域之中的事情……”
徐淑萍垂下眼眸,实话实说的回答:“那是我堂哥。”
或许是因为之前有慕容家这个不算愉快的话题在,所以徐淑萍语气有些淡漠的解释道:“徐家尽全力将他供给,进入圣域,得到学徒资格后,就反过来一脚踹开徐家,我爸妈也因此含恨……”
呃……
万万没想到有这一出的苏锐,虽然见她语气还能如常,但到底还是略有些抱歉:
“抱歉。”
往事太过不堪,以至于即便冷静睿智到能手撕小三,以联姻来谋划得到面见宗明朗资格的徐淑萍,此时也不由的闭上了眼睛。
原本还能够强以冷静来自持的她,听到苏锐这声抱歉,到底还是酸了鼻子。
“都过去了。”
人总是这样,就像小孩摔跤,没有亲近的人在身边,咬咬牙就能爬起来继续走,可得到哪怕丁点儿关怀,那点委屈便能够被放大无数倍。
然而徐淑萍知道,如今的自己,纵然委屈,也无人能够关怀和依靠。
调整好情绪,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眸底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清明,就连开口和苏锐解释时,语气也能够十分平静的近乎调侃道:
“堂哥他对我唯一的仁慈,大概就是名义上的沉默了吧,至少给了我‘狐假虎威’的资格。”
苏锐想到之前面对荣少和林雨嘉时,徐淑萍表现出来的冷静,到底没有在她伤口上面打破砂锅问到底。
看着人群里因为救护车到来而产生的混乱,在外围的苏锐,重新选了个不会招雷的话题:
“你现在究竟是在帮宗明朗还是在帮谁?”
徐淑萍转头看着苏锐时,眼底有三分暖意。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去提起,便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至少在慕容家和堂哥这两话题上面,苏锐的让步给了徐淑萍很大的好感。
所以在面对他的这个问题时,徐淑萍没有再敷衍,甚至颇有几分认真的道:
“苏先生,实话实说,我没有资格去帮谁。”
说到这儿时,徐淑萍苦笑了下:“如今徐家的所有家底都算上,也只够我在宗教官面前,争取到前来苏先生身边的机会而已。”
对于别人而言,或许可以骑驴找马,可对于徐淑萍,有且仅有苏锐这一个选择。
“如果其他势力给你开条件呢?”
苏锐倒不是质疑徐淑萍,只是在有活阎王这个例子摆眼前后,从理性出发的询问而已。
其实,扪心自问的话,苏锐不管出于曾经对宗明朗的“偶像”好感也好,后来与她相处时的好感也罢,即便已经选择不加入圣域,但他也不希望诸如徐淑萍之流去背叛。
徐淑萍倒没有苏锐想的那么多,因为听到这个所谓条件时,她近乎是本能的回答道:
“不会。”
深吸了口气后,徐淑萍看着苏锐,语气认真的道:“其实如果苏先生经历过我徐家的事情,您就会知道,对于经历过我堂哥那样‘救命稻草’幻灭,已经绝望到极致中的人来说,不是谁都有资格来当救世主的。”
说到这儿,似乎觉得这样的表达还不足以形容,所以徐淑萍又补充道:
“我费劲心机才求得宗教官庇护,所以无论是全心全意帮助苏先生这件事,将会用尽我毕生心血。”
得到了徐淑萍的表忠心,可苏锐却没有高兴,甚至还微微拧眉,疑惑道:“因为宗明朗吗?”
虽然苏锐在和宗教官相处后,不得能否认后者很有个人魅力,但这种A跟B,B跟C,所以A跟C的关系论证,却不是他希望的。
“不是。”
徐淑萍意识到苏锐误会了,立刻就解释道:“我和宗教官的见面,撇开所有交易和允诺,中心意思只有一个,便是全心全意效忠苏先生。”
不等他开口,徐淑萍便补充道:
“您或许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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