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胡姨娘带着柳桃夭回了柳庄，老夫人带着柳冰凡一起将她们送出府，身后还跟着蓉姨娘和巧姨娘。
老夫人的腿在年前治好了，但随着大夫人的离世，老夫人仿佛又老了一圈，看着越发萧条的柳府，老夫人扫了蓉姨娘和巧姨娘的肚子一眼，道：
“文曼，请个大夫给她们两调理调理。”
陈雨蝶刚入府不久就怀上孕了，这两人竟大半年没有动静。
柳冰凡眼中含着笑意，这怕就是老年后喜欢儿孙满堂吧。
老夫人也不过留下两个儿子，连个庶出都没有，何安青的事件也没让她明白，妾室越多，府里便会越乱，庶出一多，那就更乱了。
或是知道，但是人处在祖母的位置后便忘了自己曾经是怎么跟那群妾室斗的。
次日，寅时末，天还未亮，何家的管事忽然急急的拍响了柳家的大门。
柳冰凡迷松着眼皮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何家真的是越发讨厌了。”
以彤从外头急匆匆的回来，赶紧进屋对着柳冰凡笑道：“何姨娘去了。”
柳冰凡的睡意瞬间散去，转头看向以彤。
虽然何姨娘原本早该死了，但被接回何府后，确实是有好转的，人虽疯，但精神却是渐渐好了起来，此时听到以彤这句话，她不禁有些错愕。
一旁的春儿也是有些惊讶：“这么快？”
以彤立即不屑的道：“哪里快了，都半年过去了，何家人留不得何柏桐，将他毒死，却让疯疯癫癫的何姨娘在何府一直养着，也是奇怪。”
柳冰凡起身下床，问道：“怎么回事？”
以彤跟在柳冰凡身后说道：“何姨娘进了何府后忽然依赖上了符水，何家人不给，直接吞金自杀了。”
柳冰凡回眸看了以彤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
在何安青还在柳府时，柳冰凡给她下过五石散。
五石散这东西，你不碰便没事，一旦碰了便很难戒掉，若不给便会疯癫得更加可怕。
因得不到五石散而改服符水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符水里含着水银，何家人自然不会给的，但信了鬼神之说的何安青只会更加的想要用符水来镇压，希望让自己产生佛力来对抗眼前浮现的鬼怪。
若两者都未给，疯癫下的何安青无处藉慰，神志不清下误吞了金，导致一命呜呼。
“今早走的？”柳冰凡问。
以彤点了点头：“寅时初走的，走得痛苦，惊醒陪夜的丫鬟，才知道何姨娘吞金了，大夫还未到府，人就已经死了。”
顿了顿，以彤又道：“现在前院正在闹着。”
柳冰凡梳洗后坐到铜镜前，听得这么一句，来了兴致问道：“哦，闹什么？不会想将何姨娘送回来吧？”
以彤眼睛一亮，凑到跟前笑道：“小姐猜得没错，何家人坚持要将何姨娘送回来入祖坟，老夫人却说，这人在娘家没了的，自然就直接埋在娘家，更何况一个自杀的人有背天道意志，更是不得埋入祖坟破坏祖上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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