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望着赤红的眸子，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阿绯，”慕九玄握着男人的手腕，声若细蚊，“阿绯，是我。”
帝绯的一头青丝无风自飘，他偏着脑袋，看着慕九玄。
“是我，看着我，”男人的手收了收，慕九玄的声音顿时堵在喉咙中。
该死。
那一刻慕九玄还真尝到了死亡的窒息感。
“主人！”鸣凤心中也有些后悔，体形变大，尖锐的凤呖声试图让慕九玄清醒一些，展翅将浓厚的魔气扇开，她朝着两人冲了过去，这样的力道甚至可以将一座大山拦腰撞断，但是面对帝绯，仅仅是一眼便将整个空间凝结起来。
鸣凤也被冻住。
“咳咳，”慕九玄将手放在男人的手背上，用力，甚至用上了玄灵气，那一瞬间，男人怔愣片刻，因为少女这一次竟直接将他的手掰开了。
软香的身体扑入他的怀中，少女大概刚刚还抱着孩子，身上有些奶香。
帝绯的手僵在她两侧。
慕九玄颤抖着，搂上他的脖子。
“丫头……”帝绯的眼神迷茫，在下一刻捂住自己的脑袋，脸上的神色痛苦煎熬。
少女捧着他的脸，眉心相抵着，这次她的态度很强硬。
共情之后，慕九玄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些片段，她的手臂用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颤抖着，怒吼一声，“破！”
清脆的“咔嚓”声在空气中响起，鸣凤从半空掉下来，不少魔气还钻入她的身体中。
帝绯失神片刻，昏迷在慕九玄怀中。
少女就这样坐着，黑龙和鸣凤站在不远处，总觉得自家主人有些不一样了。
“先找个客栈吧，休息一下，”慕九玄踉跄着站起来，黑龙立马冲过来，变大低伏在她脚边。
要是平常慕九玄一定会拒绝，并表示要鸣凤比较拉风，但是今日她茫然的坐上黑龙，扶稳帝绯。
黑龙冲天而起。
又快速降落，将客栈旁边的行人吓得四散开来。
“一间上房，”黑衣少年扶着自家主人，背着昏迷的帝绯，冷着脸对客栈老板道。
老板迎上来，但不是给他们安排房间，而是道：“几位，这里的房间已经满了，抱歉。”
黑龙能察觉到这里面居住者的气息，当然也知道房间没满，只道：“住在你这里的人都不敢拦本尊，叫他出来。”
“放肆，你知道住在这里的是谁吗？”一位穿着铁甲的士兵从楼上下来。
“不知，”黑龙在一层除了慕九玄和帝绯，真没有其他害怕的了，也没有什么人能拦住他，“你们可知道本尊是谁？”
作为上古神龙，就算是在上界游历，他也是受千万人追捧。若是他能化形，这大陆的那群老家伙也得敬着他，虽然这些年上面那些人对慕九玄旧部的打压，以至于他们都龟缩在一隅。
但现在主人醒过来了就不一样了。
虽然过了数万年，他的名号大概也是没人记得了，但他不在乎让这些人重新记一记。
慕九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退下。”
“主人……”黑龙知道她现在身体不行，也不想她出头。
“退下，”慕九玄闭着眼强调一次。
黑龙嘴巴一瘪，样子委屈极了，但还是退下。
“在下灵玺帝国慕九玄，往国师通融一下，”慕九玄不愿意在其他国界惹事，上次苍元学院院长的事情也不知道南宫廉怀解决了没，现在要是和古玄帝国为敌，灵玺帝国还真是危矣，况且她马上就要上界了，给南宫廉怀惹的这些麻烦不好处理。
“慕九玄？”楼上一位白衣少年款款而来，手中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折下来的一枝桃花，少年看起来就和莫离一般年纪，身上甚至半点玄气或者灵气波动也无。
但周边的侍卫对他的态度恭恭敬敬，就能看出来他地位不凡。
“是，”慕九玄抬头看他。
“那位，莫不是灵玺帝国国师？”少年将桃花遮面，笑道：“没想到灵玺帝国国师会变成这般狼狈的样子。”
慕九玄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善意，但也没有其他，一时也抓不准这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黑龙身上的男人动了动，抬起头来，视线放在少年身上，什么也没说。
阶梯上的少年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只能道：“三位肯定是需要房间对吧？这客栈的房间多得很，我也不需要那么多，来人，带这位小姐去天字二号房。”
慕九玄不清楚他的转变为何变这样快，狐疑的向后看去，对上一双赤红的眼眸。
男人现在眼中的血色还未消散，他从黑龙身上下来，和慕九玄并肩走着。
他现在也不清楚慕九玄在他幻境中见到了一些什么，等两人进了房。
将黑龙关在门外。
帝绯凑近少女，拨开她的衣襟，查看里面的情况，脖子上的红痕很明显，指尖轻颤一下，语气不自觉带上了责怪，“我那个样子你为什么要靠近？！知不知道很危险？”
慕九玄看着他，突然问道：“你瞒着我的事情……就是亲手杀了我？”
帝绯后退一小步，两人的目光对上又快速别开，他收回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是这样吗？”慕九玄逼上前，与他对视，“我原本不想追究的。”
那一夜都说好了走一步看一步的，慕九玄可以不特意去追究，也请帝绯不要特意瞒着她。
“看来是真的了，”少女笑了笑，但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她咧着嘴，表情僵硬。
“为什么？”
帝绯敛着眸，没有说话。
这原本就是他心中的魔。
“你说，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慕九玄很想他能说她看到的仅仅只是幻境而已，但是他从未骗她，所以在这一件事情上，这个男人也坚定的，不会骗她。
帝绯伸手想要将她脸侧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就像是往常常做的那样。
但是少女后退一步，别开脸。
男人有些恍惚。
“告诉我为什么，”慕九玄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男人不肯说。
帝绯仓皇得后退一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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