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微微一挑,赵瑶似是看出了饶墨染的情绪,话音落下,加了重量:
“她能帮得了你一时,能帮得了你一世吗?”
“该选谁,你该是有所判断。”
“若是成功,本宫可以许你一个,同成忆昔平起平坐的位置。”
言语到最后,赵瑶的声音几近恍惚不可闻。
饶墨染,心动了。
同成忆昔平起平坐,那就是,贵妃之位。
赵瑶看得清楚,自己说出最后一句话后,饶墨染本还低垂的眼眸,明显亮了起来。
嘴角隐隐笑起,赵瑶身子软下,完全窝进了贵妃榻内:“若是彻底除去荀晓清,你宫外的父亲不仅可以平步青云,本宫更会助你顺利怀上第一个龙子。”
赵瑶的条件开的很丰厚,随便换一个人,都会心动。
赵瑶并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等饶墨染的答复。
足足一刻钟的时间,饶墨染垂着头没有说话。
末了,饶墨染的指甲死死地掐入了掌心,提起所有的勇气抬头,视线看向赵瑶:
“皇后娘娘需要臣妾做什么。”
赵瑶本是略显冰冷的眸子,化开了一些,微微勾了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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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靠近午时。
认床的缘故,姚清睡得并不踏实,翻来覆去在床上滚了好久,终于是到快午时的时候,睡醒了。
脑子里昏昏沉沉,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好久才是缓缓回神。
这里,是姚澈的养心殿?
哦对,昨天晚上帮姚澈批了一夜的奏折。
不过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姚清忘了。
是什么呢……
抬手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姚清从昨天开始回想,终于猛地想了起来:
“坏了!把红苕给忘了!”
二话没说,姚清掀开被子,径直起身开始穿鞋子。
她倒要谢谢自己的弟弟,没有给自己把衣服脱了。
身形刚起,便听到了殿门打开的声音。
一个跃步向外头走去,迎面碰上了下早朝归来的姚澈:“红苕呢?”
想自己昨天来时,她是径直从空殿奔来的,根本未顾得上红苕。
知晓姚清还未离开,姚澈只身一人入了殿内,看见姐姐焦急的模样,皱着眉头想了想:“你的婢女?”
“昨夜太晚,让诺德安排她在偏殿睡了。”
“噢……那就好。”长长舒了一口气,姚清紧绷的神经松懈开,转身向着榻上而去,身子一歪,重又倒在了软垫上。
“你下班啦?”
像条咸鱼一样瘫在榻上,姚清努力瞥过不想动的眼睛看向姚澈,闷着声问话。
姚澈正在脱着正制龙袍,闻声,停下动作,回眼看向姚清,翻了一个浅浅的白眼:“什么下班,我这是下朝了!”
“切~”嘴里不屑地发出声响,姚澈收回视线,整张脸埋入软枕中,瓦声瓦气道,“天天按时按点去,又按时按点回,可不就是上下班?”
“说得好听上朝下朝,累死累活的不还是你?”
将龙袍挂上红木衣架展开,姚澈回身,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姚清昏昏沉沉没回话,一副又要睡着的模样。
“今天吃糖醋排骨。”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姚澈落声。
“嗯?”姚清耳朵灵敏,埋着的头瞬时抬起,眼睛微睁开,“好呀好呀,好久没吃了。你让你的厨子,少放点糖,太甜了,腻味得慌。”
姚澈嘴角抽了抽,看着姐姐闭着眼还在提要求的模样,低声吐槽了一句:“有的吃还那么多要求!”
姚清耳力极好,身子猛地又一次绷紧了起来:“臭小子你说什么?!”
面上隐隐扬起笑,姚澈收了打趣的心绪:“吃完饭,你回自己的地方。”
“后宫里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要是知道你一整日在我这里,怕是你又要多好几个敌人了。”
手肘用力将身子撑了起来,姚清侧过眼,完全睁开,看向姚澈:“这宫里,我得罪一个赵瑶,就已经算得上是得罪整个皇宫了。”
一句话出口,殿内,瞬时一片安静。
姚澈面上一片平静,深深看过自己的姐姐一眼:“你当初胆子是真的大,打皇后,你怕是第一人了。”
撇了撇嘴,姚清有些无奈,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意:“我能怎么办,她都打算毒死我了,我总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她弄死我吧?”
“况且,她之所以视我为眼中钉,还不是拜你所赐!”
念头一转姚清忽又想到了什么,“要不是那时候你天天让我来陪你吃饭,会整出这些幺蛾子吗?!”
越想心头越有些气恼,姚清干脆径直坐起了身,两手抱臂,气鼓鼓地看着姚澈:“你说你那时候怎么想的,怎么就挑中我来陪你吃饭?”
姚澈略略有些走神的思绪被姚清的话音唤回,抬眼看向姚清,勾了勾嘴角,轻吐了两个字:“秘密。”
他是不会告诉姚清,当时之所以会选了她,只是因为,她荀晓清的名字,有一个清字。
那是他寻遍了整个万德,第一个名字中带清字的人。
“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惜得听呢!”姚清怒目瞪了姚澈一眼,重新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姚澈没说话,静静地看了姚清好一会儿,才是收了视线,低头抿唇笑了笑。
从知晓自己的姐姐也在这里的时候,他的心,才是彻底安了下来。
他再也不是一个人,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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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过后,整个皇宫似是安静了下来,悉数像是沐浴在了秋日的温暖里。
绿塘收拾完床榻,侍奉着林木麦睡下了。
身形刚从屋内退出,一转身,便看到了独一人站在院内的小菊。
心头一紧,绿塘凝了神,脚步迈开下了台阶:“你怎么来了?”
对于这个阿谀奉承倚仗人势的小菊,绿塘向来看不惯。
而对于绿塘的态度和口气,小菊丝毫不在意。
视线四下扫看过月寇轩的院子,小菊挑了挑眉头,笑意里盛气凌人:“这里还是老样子没变啊。”
绿塘耐心尽散,淡淡然瞥看了小菊一眼,抬步径直向另一处屋子走去。
“慢着——”
小菊悠悠然出声,对着绿塘落了话:“我说让你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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