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之初收回指剑不动如山,目光凛然而睥睨,与平日温和模样全然不同,“不留情,便——杀!”
雷霆般的杀伐遏制了追兵的攻势,但之前戢武王曾重伤黑衣剑少,妖后岂能忍受戢武王安然逃走?为子报仇的妖后化出妖刀就要跨越沟壑强战剑之初,而一心想要获得邪尊道协助的号天穷却希望能在妖后面前展示一下自身的实力,赢得妖后的信服。
“天地有尽,神吾无穷!”号天穷抢在妖后之前跨越沟壑,全力一掌击向重伤宗师。怒掌对指剑,本就重伤在身的剑之初再度重伤呕红,一时动弹不得喘息不已。
妖后欲趁机带着三少与邪尊道大军绕过剑之初追击戢武王,号天穷也想带着易子娘等人跟上追击,但明明已是强弩之末的剑之初却依然不退。他知道只凭他一人是无法阻拦所有人追击戢武王的,眼见易子娘、独孤残剑、红流邪少、银羽风少冲过沟壑暂难阻拦,剑之初只能死死拦住了号天穷与妖后,绝不许这两位高手追击妻子。
“风沙扬万里!”剑出,命止。凡过界之兵尽数断首而亡,就连号天穷等高手为防这凛冽剑气也是一阵手忙脚乱。
看着被划破的衣摆,自我感觉一向良好的号天穷感觉在妖后面前失了颜面,难免有些恼羞成怒,“纵你之死,又能为戢武王换来多少生机?你既欲亡,吾便赐你全尸!”天君真气再提,极招再运,“吾,灭真!”
两位先天之战,一者身处巅峰,一者重创在身,面对极招,剑之初心知生少死多却偏不肯闪开道路,哪怕只能再多拖延一瞬,他也要以生命为戢武王母子赢得这一瞬的生机!
号天穷之掌已击出,然而就在这时,剑之初指剑轻挥,一剑竟然迎着掌风逆势而上,“剑映千江月!”
号天穷开始还不在意,但剑之初的剑意却出乎意料地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地破除了他的掌力,甚至险些将他的面具切成两半。剑之初已经连番受伤,真气怎么可能还这样充沛?这不可能!
如果只凭借剑之初,当然不可能发出如此强大的一剑。但就在号天穷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剑之初背后的人影正缓缓步出。此人每踏一步都有风雪相随,每踏一步气势都上涨一分,杀意更是纵横捭阖,睥睨万军——这个及时赶到营救了剑之初的人居然是永岁飘零殢无伤!
剑者原本是打算再找一次风流斋主打听策梦侯逃到哪里去的……结果抄近路正好遇到号天穷与剑之初之争。原本就因为“真相”而心气不顺的殢无伤又遇到义子被人重伤,漫天风雪怒卷苍天,白色雪花聚合成涛浪,竟成遮天蔽日之势!
墨剑翻转出鞘落入剑者手中,他望着剑刃上涓滴流淌的铁涎,雪染发,目染血,天下尽陷黑白迷幻之境。“神?汝之偏执却是无知的引起吾之趣味了。墨剑曾饮神血,静寂了哀吟,今日它再度渴血,不知汝之鲜红能否满足它的期望……”
号天穷望着对面的剑者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为何他会觉得殢无伤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呢?
在殢无伤眼中号天穷是什么呢?是仇人?是敌寇?还是伪神?
都不是……
在心中各种不爽的剑者眼中,对面这个离开了棺材依然带着面具藏头露尾的家伙头顶就差金字描粗标注“沙包”两个字了……发泄怒火岂能没有一个结实耐砍的沙包?
殢无伤:策梦侯没死,你就去死吧!
号天穷只想弱弱地问一句:策梦侯是谁?他死不死和吾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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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急,奔奔奔,逃逃逃!
即使在四魌界被杀戮碎岛民众背叛,戢武王也从未如此狼狈逃窜过,依照王的性格,她宁可回身战死也不愿如此奔逃苟活。然而已有数十护卫死于战云梦泽,玄舸众兵将更是尽数被灭,就连剑之初也为她断后凶多吉少……她不敢辜负这些人的期盼,因此她必须逃,只能逃,她一定要活下来才行!
“王!”见到戢武王身下流血不止,哪怕医术高明如符应女也慌乱了。杀戮碎岛尽数都是树生子,从未有过女子生子的先例,符应女虽然读过一些苦境的医书,到底没能真正见到过女人生子的模样,面对戢武王的情况,符应女和当生发议根本不知要如何处理才是。
眼见前方出现一处树林,碎岛属下想要护送戢武王入内休息,可是身后邪尊道双少与末世圣传二人已经追了上来。
易子娘身为一个在苦境当了这么多年坏人还没被人砍死的反派,深知苦境这块土地上的一些奇怪的定律,比如说对付敌人之前废话多的人往往死得快……所以她追上戢武王之后只是淡然地一挥手,就和独孤残剑冲了过去,一句多余的话语都没敢说。
可即使易子娘已经如此小心了,却依然没能躲开另一条苦境定律,那就是“在小树林边被围杀的人往往会遇到偶然路过的某人救援”。她双手刚刚握枪,子弹还没来得及沾染戢武王的血液呢,一个文雅的声音便突兀传来,彻底搅乱了她杀死戢武王的计划!
“百代繁华一朝都,谁非过客;千秋明月吹角寒,花是主人。”一名白衣如雪的青年摇着雪璞扇走进了战场,林边杀伐之气甚重,他却步伐沉稳而清闲,好似此处非是血腥萦绕的荒野,而是盛开鲜花的园林一般,淡然的微笑更显先天风范,让人不敢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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