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鸣巍微微张了张口，不过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向对方解释。
良久之后，斯蒂芬似乎终于恢复过来，特别是体内翻腾不休的精神力量都已经被他彻底的理顺了。
“方大师，谢谢。”
方鸣巍一怔，就在刚才，他已经猜测了无数种的可能，也曾想过，一旦斯蒂芬醒来，是否就会立即来找他拼命。
但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无法想到，斯蒂芬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道谢。
“哦，这个，其实……”方鸣巍苦笑不已。
自己没有得到他的应允，就看了他隐藏在最深处的记忆，可这样做还能得到对方的感激，使得方鸣巍真的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疯掉了。
斯蒂芬豁然站了起来，他的眼中神色已经与以往大不相同。
里面再也没有昔日的拘谨和约束，方鸣巍一眼所见，尽是一片潇洒自若，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可以让他牵挂的东西了。
方鸣巍的心中啧啧称奇，难道提升到了大师的境界之后，连一个人的思想也会转变么？
如果仅仅是气质的变化，方鸣巍并不会奇怪。因为就算是随着正常的实力提高，个人的气质也会逐渐发生改变，更不用说这种豁然提升到了大师之后的情况了。
事实上，就算是晋升到了大师境界的斯蒂芬的气质在突然之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是不足为奇的。
但是现在很明显的是，斯蒂芬不但气质有了变化，就连他的心态也有了极大的转变，这一点当然引起了方鸣巍的极度好奇。
斯蒂芬微笑着向方鸣巍一点头，在这一刻，他给方鸣巍的感觉，不再是一个需要依靠他的下属，而是一个有资格与他平等交谈的朋友了。
“方大师，我一直以为这一生将无法摆脱往事对我的影响。原本我以为，当我冲击十六级极限的时候，肯定会变成一个脑死人。但是……”斯蒂芬晒然一笑，道：“想不到我竟然能够活了下来，而且还成为了真的精神系大师。”
方鸣巍看着他清澈的目光，心中涌起了一阵羞愧，突地生出一种玄妙的感觉，他立即道：“斯蒂芬，对不起。”
“什么？”斯蒂芬一怔，随后笑道：“你是说刚才的那段记忆吧，唉，其实真是要多谢你了，否则我肯定过不了这一关的。”
斯蒂芬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方鸣巍及时将他的灵魂意识束搏住了，那么就算是他处于被催眠的状态之下，也肯定无法保住自身的灵魂意识。
因为那些记忆都是他隐藏在心底最深处，平日里根本就不敢碰触的东西。‘
不过，在这一次的冲击极限之时，这段记忆以一种玄妙的方式，再度展现在他们二人的眼前。
或许是因为正在冲击壁障的关系，或许是因为有人与他共同分享了这个秘密。
总之，这一次观看这段记忆的斯蒂芬，意外的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以另外的一个角度重温了这段记忆。
在那一刻，他的精神意识似乎得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升华。
虽然这段记忆依旧是他最为宝贵的东西，但是他的心境已经有了迥然不同的转变。
在他冲破了极限的那一刻，他就像是冲破了牢笼般的野兽，已经彻底的从记忆中挣脱了出来。
从此以后，这段记忆依旧会成为他努力修炼的动力，但却不会再度成为他成长的障碍了。
※※※※※※※
隐隐的，方鸣巍发觉了斯蒂芬心态的转变，他的心中也似乎是放下了一层重重的包袱。
微微一笑，道：“斯蒂芬，我并不知道出手之后，竟然能够看到这些东西。而且……”顿了顿，方鸣巍正色道：“我这一次帮你，其实也没安太大的好心，很大程度上，都是把你当作一个试验品了。”
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方鸣巍已经有了一种感觉，对于已经顺利突破的斯蒂芬，最好还是实话实说。因为身为大师级高手的斯蒂芬，肯定有一天会醒悟其中的事实，与其让他到时候自己猜出来而有所隔阂，反而不如此刻说开。
果然，斯蒂芬一脸的平静，道：“方大师，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得到你需要的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得到的越大，那么付出的也就越多。你能够看中选择我，那是感激也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呢。”
斯蒂芬说的非常简单，也是十分的诚恳。
在纽曼帝国中，还是有着不少拥有十五级的准大师高手。如果这些人知道了方鸣巍的手中拥有兽宝，而且还有神秘手段辅助，那么他们肯定是心甘情愿的成为方鸣巍手中的试验品。
并不能说那些人都是轻生重义之辈，而是因为大师级的高手，对于所有的修炼者都拥有无法抵御的吸引力。
为了这个目标，就算是没有方鸣巍的帮忙，就算是明知九死一生，他们也是象一群扑火的飞蛾般，前仆后继，永无反悔。
感受到对方真挚的诚意，方鸣巍彻底的放心了下来。
毕竟，在今日以前，他也没有把握，自己究竟是培养了一个朋友呢，还是一个敌人。
幸好，斯蒂芬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敌人。
豁然，方鸣巍的心中一动，因为他发现，自己之所以那么快就相信了斯蒂芬的话，那是因为在他的眼中，似乎可以很轻易的看透斯蒂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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