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源听到刘伴兴突然说出一句,奴以为来,就觉得肉戏来了,连忙聚精会神地听着。
然后,听到最后,却听到刘伴兴居然说道,此事的根子,竟然落在两个字上:私兵!
然而,章之源听到此处之时,最先想到的,却是想弄明白,这是王延兴的意思,还是当真只是刘伴兴的猜测?
儿子被掳,事出有因,说来,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是主家和私兵矛盾激化所引起的。这一点,章之源自然也能想到。
可这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其意义,却是不同的。
倘若章之源这般说,那章之源定然存了要收拾这群私兵的打算;
刘伴兴这般说,大概是要求章家约束好私兵的意图。
可若是王延兴也这么说,那他会是什么意思?
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那就是王延兴已经容不下私兵,这种本就不合规矩的产物了吧。
章之源疑惑地看着刘伴兴,却没从他的脸色上,得到任何额外的提示,也只好再次躬身谢过:“之源谢过刘总管的提醒……”
随后,刘伴兴客气几声,告辞离了章家。
而章家,再次将大门紧紧地关上,直至过年。
除夕日到了,泉郡刺史府内,议事大厅之中,此刻正济济一堂。
厅堂之中,坐满了各家家主、杨波军各营派过来个代表、各大工场的代表、合作社的代表等等。
而王延兴,却站在台上,郎朗地致辞:
“今日除夕!景福元年之末,明日元旦,景福二年之首!值此新旧交替之际,某将诸位请过来,一来,是要共述一番今年泉郡的收获,二来,也是要说说来年的期待。”
“先说,咱们今年的收获吧!”
“再过去的这一年里,某等最大是收获,来自南北两条线的海贸!”
联合航运公社主要主持的是自泉郡出发,经过福郡、越郡等地,往来外域的航线。
这条航线,全年总获利超过二十五万贯。到年末结账时,各家所分的利让参股之人,美的眉开眼笑的。当然,王延兴倒是没说,自己独得了其中的一半。
此外,其实往北方的贸易,除了面向外域的航线之外,面向北面军镇的兵甲倾销,也是获利极大,只是,这是王延兴的个人投资,跟合作社无关。既然跟他们无关,在这里,就隐了不说。
而面向南方的南海投资合作社,这一年,主要以投资为主,增加的,大多是账面上的资产,诸如闽城城内的铺面、儋郡、崖郡的棉田等等。
在经由闽城,向岭南倾销盐、铁、茶叶、琉璃、酒品、糖、棉布等货品,固然收获不少,可抵不住大把大把地往外撒。
到了年末的时候,诸家到手的现金比起北面航线却是远远不如。
当然,王延兴要强调的,自然是各家家产的暴增。南海投资合作社名下的资产,翻了五倍还不止。
也就是说,但凡是在南海投资合作社中投入了两千贯的,那此刻,最少,也是家产万贯的豪富之家。
只是,一时没法变现而已。
在这里,王延兴的奸商本质,再次暴露无疑:他在儋郡、崖郡和雷郡以官庄为名霸占的土地面积,怕是比合作社名下的棉田面积的十倍还不止!
更不用说,秀儿在宝安,强夺的那么宽的地面。
而现金方面,哪怕是被刘隐拖欠了八万贯的货款,可合作社所售的盐、铁、琉璃、酒品等许多暴利产品,可都是王延兴的独自工场所出产,他在和合作社结算之时,便已经赚取了足够的利润。
至于棉、糖和茶叶……王延兴也是投资方,他一样是可以分利的!
此外,闽城城中,利润极大的炒菜馆,也是王延兴的私产。
另外,还有交郡,此刻已经被采儿女王狠狠地踏在了脚下。交郡暴乱平息之后,土人贵族们,累积的财富、土地,自然是都落入了杨波军之手,或成为官庄、或转为军费、或收入府库。
这自然也是要算王延兴的收成。
以上各项,每一项都是收益极大,他却一项都没说。
反倒作为几个郡的明面上的收入,也就是赋税。却是个空白。
新得的儋郡、崖郡和交郡之地,赋税已经被他一纸免了三年,自然不用说。
泉郡、海檀山和翁山之地,所交的赋税,却被他转手就用掉了。
大部分,被用来修建水利、道路、赡养孤老和开办童子学校。
倒是合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本意,王延兴自然也是要自夸一番的。
另外,他新设立了诸多行政结构,什么村寨百户十户、税务局、刑侦队、医馆等等,这里面的人,可都是要拿饷金的!
这些人的开支,却是从市税中出的。
诸家对市税颇有不喜,那么这一节,也就掐掉没说。
洋洋洒洒地几千字,将这收获选择性地说完,再开始说来年的计划。
总结成两个字,那就是扩张。
在面向外域的航线,现在走的,都是从舟山出发,到达九郡南部列岛的吐火罗、掖玖等岛,然后再由外域的商人,卖到外域诸岛上去。
这其中,自然是要被外域的商人赚了一笔去了。
来年,就要将这笔财货,拿到手。
另外,还要再辟一条商路,那就是占据耽罗、对马等岛屿,可以以此为基地,直接面向外域的大宰府,甚至是平安京。
也就是说,明年,这条创造了二十五万贯的商路,还有大幅提升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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