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碗灵阔步前行,直奔神教驻地,沿路畅通无阻,再没有上前围拢的人群。
众修者被震慑住,一部分是因为碗灵凶神恶煞的气势。
拉喀有多惨他们没看到,碗灵是怎样一副德性他们是再清楚不过了。
“太TM霸气了吧!”一位修者感叹道。
碗灵身前没人,身后却是更多的人群,随同来的灵鹫海、摩贤等再度被重重包围,错失了提醒碗灵的机会,等挤出人群,碗灵早已走远。
碗灵当然不会就这么回去,其实他早就注意到自己奇异的装扮,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穿衣服实在太难堪,这才抓紧时间离开的。
可惜在这第十阶,哪里又有人少的地儿呢?
碗灵走出一段距离,实在忍受不住路人若有若无的目光,瞄准一处密集的花丛,一个鱼跃飞了进去,在半空中时便取出衣物穿戴整齐,落地时还来了两个漂亮的前滚翻,呈半蹲的姿势停住身形打量四周。
看了一阵,忽然发现面前视野受阻,还没等辨认清楚,耳边忽然传来“噗呲”一声笑。
碗灵抬起头,正看到一个浑身裹在黑袍中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顿时吓得倒退两步。
“这不是那个浑身传染病的巫珊吗?”
碗灵急忙转回身准备离开,刚走出几步,身后却传来巫珊的声音,这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碗灵。
“谢谢你。”
碗灵身形一顿,犹豫了一阵,还是转过头来,可却又听到巫珊轻柔的声音。
“你走吧。”
“我为什么要走?”
“你…你不怕我吗?”
碗灵知道她说的是咒怨的事。
“呃,还好吧。”
“你是第一个敢走近我三米,还敢和我说话的人,谢谢你。”
“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里很好啊,有好多花呢。”
碗灵深吸一口气,心中感慨:“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明明是怕出去会影响到别人,还说
成是这里好。”
“嗯,确实很好,你总来这里吗?”
“是啊,我每天都来呢。”
“来这里看花?”
“是…是啊。”巫珊的声音很弱。
“不会撒谎还要硬学来干什么。”
“我…我没有。”
“明明就是来这里偷看外面的人,对不对?”
“不是的。”
“咦?对了,今天你和神空宇的比试怎么样了?”
“他认输了。”
“啊?我的乖乖!认输?神族人认输?厉害啊!”
巫珊低着头没有说话,碗灵慢慢从这爆炸性新闻中收敛心神。
“我今天也赢了。”
“我知道。”巫珊的声音好转了很多。
“呃,如果哪天咱俩对上,你能不能让着我点啊?”
“你有见过我出手吗?”
“呃,这倒也是,那…你认输行不行?”碗灵开始劝降。
“长老不许的。”
“为什么?”
“他们这次要我来,就是为了取得好成绩的,认输会挨骂的。”
“咦?对了,你第一轮对尸府的时候,不就是认输了吗?”
“没办法啊,他实在太臭了,我会被熏得晕过去的。”
碗灵忽然回想起尤达,确实满嘴的口臭,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乖乖,你真是太可爱了,这么说我找到对付你的法宝了。”
“你也要搞成那么臭吗?”
“怎么样?是不是好怕怕哟!”
“我才不怕呢,尽管臭起来!”
碗灵听得出,巫珊很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与此同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你认得这个吗?”碗灵取出一根兽骨递给巫珊。
“啊!你怎么会有?”
“这是什么?”
“这在我们巫族,称作因骨。”
“因骨?干什么用的?”
“测算因果的啊!师傅说每个人都在因果大道中,身上都有两种线,种因不得果,聚因线,无因自得果,聚果线。”
“哦?哪种线多好啊?”
“当然是果线多好啊,自得果嘛,意味着有莫大的机缘,你什么事都没做,就可收获成果,多好啊。”
“噢,原来是这个意思!那是不是还应该有,种因得果和无因无果两种线?”
“你倒是聪明,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实际却不存在。”
“为什么?”
“种因得果实乃圣,除非成圣,否则又有谁能做得到呢?无因无果散三魂,恐怕只有天、地、命三魂全部散尽,才会真正实现无因无果吧。”
碗灵虽然听得似懂非懂,却似乎有所领悟。
“你就是由于因线太多,才会如此吧。”
巫珊无声的点点头。
“你拿着因骨我看看。”
“是我们巫族人告诉你,要拿着因骨测算的吗?”
“是的,前些时,我遇到一位巫族人,他当时要找的应该就是你吧。”
巫珊点点头,又道:“其实用手拿只能大概看出因线的程度,是看不到因线本身的,因骨的正确测算是在上面滴上一滴鲜血,那样才会显出因线,只是如果那样做的话,因骨就无法再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别人也就无法再测试了,除非测试一个比你因线更多的人。”
“哦,还有这个说法,那你测一下,让我见识见识因线是什么样子。”
巫珊犹豫一阵,还是朝着因骨上滴了一滴血。
片刻后,因骨的表面开始汇聚出一条条的黑线,有交叉也有平行,毫无规律可言,几乎遍布整个因骨表面。
碗灵看不到巫珊的表情,但却能够猜测出她的心情。
“嗯,看到了,谢谢你今天为我讲述了这么多关于因果的事情,实在是受益匪浅啊!”
“其实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我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说过这么多话了。”
“你真的相信因果吗?”
“我信。”
“只因为信,就把自己整个人藏起来吗?”
“我怕影响别人。”
“巫珊,你影响过别人吗,其实你影响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我知道。”
“你不知道。”碗灵说着,拿过巫珊手中的因骨,朝上滴了一滴鲜血,然后又还给她。“巫珊,你见过纯黑色的因骨吗?”
碗灵说完,已经转身离开。
巫珊看着碗灵的背影,眼中尽是疑惑,可等她再看向手中的因骨时,已经呆立。
这是一根黑得发亮的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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