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早上警察已经来过一次了，现在她又来闹，公司里不少人开始乱嚼舌根子了。沐总，李主管到底犯什么事了？我听陈经理说他昨天还被送到了医院？”李秘书疑惑道。
“警察还在调查呢，结果出来之前我们什么也不好说。”沐曦叹了口气：“你让陈灵进来吧。我跟她谈谈。”
李秘书犹豫了下，还是出去把陈灵叫来了。
“沐总，老李绝对是被诬陷的！他不会做那种错事的！沐总，你一定要调查清楚再说话啊！”陈灵一进来就冲到沐曦跟前，抓住她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李秘书往前一步拦在了陈灵面前，语气有点冷：“你先冷静一下再说话，我们沐总时间也不多，有事说事。”
陈灵眼眶红肿，被张仕铭拦了一下才跌跌撞撞坐到椅子上，手却还是死死拉住沐曦，哭诉道：“沐总，老李在你这儿做了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现在人在医院里躺着，你还要告他，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在跟警察做笔录的时候，沐曦已经把李茂元贪污的事情揭发出来，并且提供了初步的证据。
想来警察那边已经跟陈灵了解过情况了，陈灵骤然间听闻两个噩耗，一时接受无能也是可以理解的。
沐曦忽略掉她话中的责备，慢慢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安抚道：“现在警察都还在调查中，我们先等结果好吗？李主管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都死了大半条命了！”陈灵抹着眼泪道。
“这么多年的积蓄早被他明的暗的用完了，为了给他治病，我四处借钱，不知道这点钱还能不能让他撑到出院。”
“沐总，您行行好，放他一条活路行吗？警察把我们家账户都冻结了，我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
沐曦脸上有些不悦，耐着性子道：“这不是我放不放他活路，他做的事情当然应该承担后果。灵姐，我们走法治程序，先等结果出来行吗？”
“不，不，只有你能救他了！沐总，你行行好，先把官司撤诉了行不行？呜呜呜，我们老李现在也算是身败名裂了，要是这条命再保不住，我，我也就不活了！”陈灵哭喊道。
“灵姐，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该讲的道理总还得论一论吧？我就是看在李茂元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才耐着脾气跟你在这儿解释。”沐曦直起身子，皱紧了眉头。
“李茂元算是我们公司的元老，你扪心自问一下，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他？我把公司财政交给他，是把我自己的命脉交到他手上！他是怎么回报我的？账户资金明细和他做假账的证据我这里清清楚楚，你要是不信的话，我拿给你一条一条解释。”
见沐曦脸色难看地挑明了事实，陈灵不敢再模糊言辞，索性一弯身给沐曦跪了下来。
“老李对不起你，我替他跟你赔罪了，等老李好了，我们两口子给你当牛做马，沐总，求求你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吧。他现在身体也被搞坏了，要是再坐了牢，他这辈子就完了，还有我，你就当可怜我们两条人命吧！”
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李秘书先忍不住了，把沐曦推到身后，低声道：“沐总，我先把她弄出去。”
之前还不知道李主管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听了这么多，也大概算是明白了，李秘书心里还是挺生气的，没有想到表面老师和善的李主管会做出这种事情。
“灵姐，李茂元对公司做的事不是沐总说句话就能消解的，我也不想说难听话，你现在这就是在为难沐总，你还是先回去吧。”李秘书冷着脸把陈灵拽起来。
陈灵却完全松懈了力气，索性瘫倒在地，抓住沐曦的衣角不撒手，鼻涕眼泪流了满脸也不在乎，完全没了平时的模样。
沐曦推开保护自己的李秘书，声音也终于冷了下来。
“灵姐，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敬重你，一直给你面子，还请你不要让我难做。”
沐曦少有摆出这幅严肃的样子，陈灵触到她发寒的目光，有些瑟缩，不过一想起医院的李茂元，她的眼泪再度涌了出来：“沐总，我也知道我让你为难了，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
“一年前，M集团正在转型期，资金流动一直是瓶颈问题。我们接不到大宗投资，手上的产品变现周期也长，所有的员工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工资延迟发了整整三个月！”
“我把当时最重要的项目交给李茂元负责，他确实好好完成了，原本的盈利完全能填补资金缺口，缓解燃眉之急，可李茂元做假账从中抽了不小的一笔，公司危机生生多受了一个月，四分之一的员工都跳了槽，那个时候我又有什么办法？”
“八个月前，李茂元吃客户那儿回扣，导致一笔生意黄了，违约金我们赔不起，两条已经快要成熟的技术专利被低价应急甩了出去，才堵上违约金缺口。那两条技术成果要是被我们牢牢握在手中，M集团绝对不止眼前的规模。”
沐曦冷笑一声，迎着陈灵惨白的脸色又道：“而且，灵姐，你知不知道赔不上违约金的后果是什么？是我——M集团的老板，涉嫌诈骗被刑事拘留，李茂元当时在我身边可一点不愧疚，装得人五人六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你现在让我体谅你们，当初李茂元有体谅过我一分吗？我说过了，我给你面子，现在还好好地跟你解释。说句不好听的，李茂元是死是活都是他咎由自取。是我让他贪污的吗？是我让他坑人的吗？是我让他碰毒品的吗？我是受害者，凭什么劝我大度原谅容忍他？”
见陈灵张嘴又要哭，沐曦抢先一步再次开了口。
“我没有对你们泄私愤已经是大度了，你是他妻子，他吸毒明显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枕边人有什么变化，你到底是看不出来还是看出来了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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