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始终不敢向下,不敢。
这日下午,当徐启政闻声从办公楼而来时,撞见眼前一幕,这个历经狂风暴雨踩着旁人的尸体坐上权力之巅的一国总统大人,腿下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2007年五月,她陷入婚姻的狂风暴雨中。
九月、失心。
十二月,怀孕。
次年一月、丧子。
这为期半年的婚姻,将这个从狼窝里爬出来的女子伤的满目疮痍。
对这个世界起了抛弃之心。
律政圈女强人安隅在2007年五月结了场不甚如意的婚姻,一开始,她将这场婚姻当成逃离赵家的筹码,以为这不过是一场空有其名的豪门婚姻而已,可踏入这条路之后发现,这是一个圈套。
这是一场诛心的婚姻。
徐绍寒以婚姻为牢,将她圈进来,而后一点一点的谋她的心。
一点一点的瓦解她那颗冰封僵硬的内心。
将她圈在婚姻里,做一个可怜人。
2007年五月,商界大亨徐绍寒迈入婚姻殿堂,打着拯救的幌子,将安隅圈在婚姻的地牢里,一点一点谋她的心。
他要的不是安隅的人,而是她的心。
这年,徐绍寒三十岁,立于商界之巅俯瞰芸芸众生。
众人言,就他如此段位,想要什么没有?
无论是豪门小姐,风流女子,还是平民百姓,但凡他勾勾手指,便有大把大把的人对他趋之若鹜,送上门来让他挑选。
可就是如此一个人,选中了安隅,也只要安隅。
世间就是如此残忍,你越是想要什么,便越要夺走你什么。
2007年一月,徐先生丧子。
那种悲痛之感,贯穿了他这三十年的人生。
“先生、去医院吧!”这话,是周让说的,他颤颤巍巍的话语声显得如此惊恐。
院落里,叶知秋的哭喊声如此惊天动地,而受惊过度的徐子矜坐在台阶上整个人显得如此苍凉。
这个本该是发风光无限的总统府在今日显得苍凉。
这座多年的老宅子,在今日蒙上了一层灰白之色。
医院内,清冷的过道里坐满了人,叶城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是斗的。
彼时,他只是想救徐绍寒,未曾顾及到安隅是个孕妇,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一脚油门轰下去。
当他亲眼看着浑身是血的安隅被人从车内拉出来时,他的心是颤的。
他明知徐绍寒多想留住这个孩子。
明知这个孩子承载着她们的婚姻,
可他却依旧一脚油门下去了。
无人知晓,当他听见徐绍寒那凄惨的喊声时,内心多么煎熬。
这个男人,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安隅受到半点伤害,
就是这么爱自己妻子的一个男人,却在婚姻中过的万般艰难。
这场婚姻,何其艰难啊?
叶城微微弯身,猛然抬手捂住脸面,那种心颤的同感在此时无以言表,他只觉得,自己是杀死徐绍寒孩子的罪魁祸首。
长廊里,谢呈伸手落在叶城肩膀,后者未曾抬眸但声音明显带着哽咽:“我希望他们都没事。”
不然、他此生,心难安。
谢呈未曾回应他的话语,只因知晓,没事、不可能。
安隅并未留情。
在场的所有人,皆在隐忍,而忍的最厉害的,属叶知秋。
她的指尖,落在掌心,泛起了丝丝猩红。
绝望之中,她抬眸,憎恨的目光落在徐启政身上,整个人散发的阴毒之气在此时是那般明显。
凉椅上,她整个人都是颤栗的。
夜间八点,徐绍寒与安隅前后被从手术室推出来,林青海站在徐启政跟前,一脸痛心。
“如何?”
“四少的腿要将养着,其他的倒是无大碍,只是四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他抬眸忘了眼徐启政,抿了抿唇,万般艰难的告知众人这个宁人悲戚的事实:“没了。”
哐当------这夜,叶知秋晕倒在了医院长廊里。
那没了二字,将她激的溃不成军。
让众人都沉默不言。
唯独叶城,猩红着眼眶隐忍着离开了长廊。
他需要冷静。
徐家的狂风暴雨就如此掀开序幕。
安隅的这一击反杀,彻底的断了她与徐绍寒的婚姻之路。
或许,从她下定决心要二次碾压徐绍寒时,就已经做好了放弃这场婚姻的准备。
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夜间,一颗心惶恐难安的宋棠给周让去了通电话,当周让听闻宋棠那侧的询问时,静默了数秒。
才万般艰难开口:“你来趟医院吧!”
哐当一声,宋棠手中杯子猛的掉落在地,坐在沙发上的人猛然起身,“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不便说,来了就知道了,”他说。
宋棠闻言,问了地址,挂了电话,急忙奔了出去。
身后,母亲的呼喊声她似是听不见。
回应父母的是那哐当一声响。
医院内,当宋棠见到躺在病床上的安隅时,整个人脚下一个踉跄,若非谢呈在身旁伸手扶住她,只怕是跪了。
她担忧整个下午的事情到底是发生了。
安隅的心足够狠,对别人,也对自己。
“你们都干了什么?”宋棠回眸,猛然望向谢呈,那眼眸中的愤怒丝毫不掩饰。
而一旁,谢呈闭口未言。
换句话来说,此时,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把人娶回家却不护着,你们到底想干嘛?”她再问,咆哮声充斥着整个病房。
这夜间,多的是人彻夜未眠。
当徐落微与徐君珩在外赶回来时,乍一见眼前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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