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夫人命人拿进去给了侄孙女,过来一会儿,嫣然派贴身丫鬟过来,送了文瑾一对天青色花瓶做回礼。
文瑾从路府出来,回到家就碰上一件堵心的事儿:“公子,请恕小的无能,没能和榴花那边搭上关系。”
文瑾托了三个路子,想通过榴花商行出售自己的水果,到现在是全军覆没,连话都没能递出去。难不成,她今年真的就这么被人卡死了?
屈从沈百万,这一辈子都别想翻身,这个人有多狠,有多黑,文瑾已经领教了,她绝不会和沈百万打交道,哪怕今年的猕猴桃卖不出去。
哼,不到最后一刻,文瑾绝不会服输,但文瑾此刻,心中的烦闷,却是实实在在,难以遣怀:“石大叔,咱们出去转一转吧?”
“好!”石启旺答应道。
文瑾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往南走,穿过两条街,便是明湖。明湖与外面的河水相连,湖水便分外清澈,走在岸边,只有淡淡的水气,带给人舒爽的滋润感,湖岸绿柳招摇,湖里碧波荡漾,一眼望不到边的湖水,在阳光下微微泛起金光,就像那无数的鱼儿,一起翻来跃去,文瑾只在岸边这么一站,就禁不住心旷神怡,喜怒不惊,所有的烦恼烟消云散。
看到文瑾的脸上,涌出微笑,石启旺也高兴了,和文瑾相处时间越长,他就对这个年轻人越喜欢,他也知道文瑾的身份,知道自己少主对这个女子的心意,自然十分期望少主能心想事成,若是他们石卫村的人,能有这样的年轻人带领,何愁今后不能光宗耀祖,发扬光大?他对文瑾,恭敬中还带着爱护,内心里把她当成家族的晚辈一样对待。
“公子可是要游湖?”一个带着斗笠的艄公走过来,满脸堆笑,问文瑾道。
“大中午的,谁游湖啊。”石启旺拒绝。
“唉哟这位客官却是有所不知,这几天,就在前面的玉矶岛,红花坊和梅兰坊两艘花船打擂台,每天去蹭曲儿听的人多了,我们要早点去,才能找到好地方,晚了,地方可就让人占了,太远听不清楚呢。”
文瑾便有些动心,这个时代的娱乐,真的实在匮乏,乡下人也就自编自唱,自己给自己乐呵,文瑾就差塞了耳朵了。呕哑嘲哳难为听,并不是刻意的贬低,真的让文瑾很难接受,想起上一世,哪个人年轻时没自己的偶像啊,那些过了几十年依然有听众的经典歌曲,还不是老粉丝们捧红的?
见文瑾和石启旺动心,老艄公脸上的笑纹,弯成一缕缕花瓣:“不是小老儿吹牛,我能找到一个好地方,绝对听得最清楚,还不会让花船的人发现了,要赶我们走。”
文瑾和石启旺两人登上船,老艄公竹篙一点,便开了船。
“为何两个花船打起擂台了呢?”文瑾很奇怪,坐在船头,好奇地问。
“总督府开堂会,去年请的牡丹姑娘,今年,好几个姑娘都想挣头牌,红花坊的红娇和梅兰坊的白兰,各说各的好,两家争执不下,便打起了擂台,希望能引起总督府的注意,能进去露个脸。”
“总督府的夫人生日,影响竟然会这么大?”
“去的人多啊,全城有面子的官家夫人,还有一些富户的太太,都会去拜寿,若能在那里露了脸,这一年的堂会就不会少了,这两家姑娘还小,全凭嗓子吃饭呢。”
“哦,这样啊。”
船行到湖中,果然看到一个小岛,方圆不过五百米,四面栽着柳树,岛上虽然是秋季,依然有野花盛开,还有些树叶,已经变红变黄,虽然不及花之娇艳,但整整一树都是这样的颜色,便从气势上占了上风,令小小一岛,风光无限。
见文瑾着迷地欣赏美景,老艄公十分自豪,似乎这是他家花园一般,他把船沿着小岛缓缓划动,直到一块突出的大石旁边。
那大石一侧往下凹陷,就像一个大大的圆弧面,文瑾估计了一下,小船所停的位置,就是圆弧面的中心,难怪老艄公会说这里听得最清楚,原来是这个原因。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花船就来了。”老艄公下了锚,殷勤地给文瑾笑了笑:“公子想吃点什么点心?小老儿帮你买去。”
“还有卖点心的?”
“嗯呀。”老艄公又是一脸自豪的样子,“王家的盐水花生最好吃,公子若是喜欢吃甜的,还有炸麻团的,糖炒栗子。”
“每样都来点。”
文瑾给了一串钱,艄公笑眯眯地接过去,颠颠地走了。
确实是来得太早了,老艄公的点心都买了好长时间,先送过来的是盐水花生,过了一会儿,是一碟子麻团,四个,热的烫嘴。
文瑾和石启旺没吃午饭,这时候都有些饿了,文瑾吃了一个,那三个都给了石启旺。
老艄公跑来跑去,无非想多赚些打赏,文瑾也不吝啬,老艄公送了盘子,用食盒提回来两碗鸡蛋醪糟。
文瑾乐得直笑:“这又吃又喝的,幸好我们没吃午饭,不然可撑着了。”
“公子若是觉得那个好吃,小老儿这就再去买,花船已经来了,马上就要开始了。”
小岛周围,有不少蹭曲儿的,文瑾也不说破,花船,起码要到夕阳西下时,才会开始,她们都是黑白颠倒的夜虫,怎么能下午就开唱呢?谁知她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就听见乐器响,是乐师在调弦、定调,这个时候也才未时末,看来,竟然真的大白天就开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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