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晞捏捏帽子上的毛球，心里总觉得没那么踏实。
走到半路，她突然问了一句，“对了，那个洛楚凤是什么来历啊？感觉她跟我印象中的大家闺秀有点不一样。”
说到这个，陆海棠不屑地轻嗤一声，“害，她哪是什么大家闺秀啊？就是个凭孩子上位的心机女，要不，你以为老大会为什么娶她那样的女人？年轻时候能看一点，现在老了，容貌不再出挑，脾气也变得古怪，简直跟个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
林晞想了想，不解问道：“可是我觉得陆先宇对她还是有几分感情的，有的时候能看出来，他其实很在乎洛楚凤。”
闻言，陆海棠脸色古怪。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才凑到林晞的耳边说道：“其实老大是个恋足癖，洛楚凤刚好……你懂得。”
她神秘兮兮地朝林晞眨了眨眼。
林晞恍然大悟，难怪了。
回到宅子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林晞刚上楼，就碰到从老爷子书房里出来的陆承骁，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回了房间。
“明天上午，爸会带我们一起进祠堂祭祖，顺便把你的名字添进族谱里，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待会儿十二点了我再叫你。”
林晞点点头，今天一天事多，她的确有点累了。
睡得半梦半醒间，陆承骁把她叫醒，她跟个提线木偶一样去院子里放了鞭炮，算是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林晞总感觉洛楚凤在看她。
可是每当她把视线移过去的时候，洛楚凤便会很快地错开视线，林晞皱眉打量她，发现她的嘴角总是忍不住上翘，就好像……在期待什么好戏发生一样。
林晞心里警惕起来，悄悄碰了碰陆承骁的手肘，陆承骁只给她说了两个字，“淡定。”
陆海棠显然也注意到了洛楚凤的异样，疯狂地给林晞使眼色。
林晞低眉敛目，若无其事地吃完了整顿早餐。
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现在着急也没什么用。
陆老爷子仿佛没注意到桌上的暗流涌动，待到早餐结束时，郑重地说了一句，“大家都准备准备，我们半个小时后去祠堂祭祖，所有人都不能缺席。”
陆老爷子离开后，陆海棠便蹿到了林晞的身边，低声问她：“你说洛楚凤那个女人在打什么主意呢？我总觉得这女人下手的话，会非常狠。”
她拉着林晞去屋檐下说悄悄话，“我跟你说，当时老大长得英俊，家世又好，身边少不得女人追。洛楚凤这女人能从中杀出来，手段肯定也不简单。”
林晞看着外面的雪，突然问道：“老爷子是不是对祠堂特别看重？”
陆海棠一愣，也明白过来林晞的意思，“你是说她会在祭祖这事上面动手脚？可是那也太大胆了吧？爸这些年放手陆氏后，基本就没管过我们几个子女间的争斗，但是独独有一样碰不得，那就是祠堂。你也知道，老一辈的人对祖宗这些都很看重，那是堪比命根子般的存在。”
林晞默了默，想起昨天洛楚凤手被炸伤了，老爷子都没管的事，越发笃定，洛楚凤肯定在祠堂里动了手脚。
她不止是在报复她们，更是在发泄对老爷子的怨恨。
她道：“洛楚凤这是在玩火啊！”
陆海棠心里却不安起来，感叹道：“要是祠堂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个年估计都不会过得安生。”
林晞伸出手，雪落在她的掌心里，没一会儿又化掉，她收手，“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其他人已经收拾好，陆陆续续在前厅集合，林晞跟陆承骁走在最后，陆海棠在他们前面。
“吱呀”老旧的大门被推开，发出沉重的声响。
陆老爷子走在最前，门开了，却没往里跨一步。
林晞抬眼看去，只见老爷子身子抖动了一下，然后僵住，他好像在极力消化着眼前的情景。
陆海棠使劲掂着脚往里看，待看清楚里面的情形时，惊得张大了嘴。
她一脸诧异地回头跟林晞分享她看到的画面，“老祖宗的牌位全部被人扫落在地，还有几个好像碎了，我觉得老爷子现在能稳稳站着已经算是心理承受能力很好的了。”
说着，她又回头往里看。
没一会儿，又伸手捂住嘴小声地跟林晞说道：“完了，碎的好像是最大那个祖宗的牌位！这下家里要翻天了！”
林晞也伸头往里看，陆承骁直接带着她到了门口。
他伸手扶住陆老爷子，劝慰道：“爸，你先稳住，家里还要你主持大局呢！”
陆老爷子仿佛这才回魂，怒吼道：“稳什么稳？谁干的，自己站出来，否则让我找出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所有人都沉默站着，没有人吱声。
陆老爷子气得连连点头，“好，都不承认是吧？那我就去查，查出来惩罚加倍！”
洛楚凤忍不住看了林晞一眼，脸上带着笑意。
陆老爷子踏进祠堂，其余人想要跟着进去，却被他大吼了一通，“你们都给我在外面站着，这么多人一窝蜂地进来，线索还不都被破坏了？也免了某些人想蒙混过关的心思！”
于是所有人都挤在门口往里看，陆先宇忍不住道：“爸你一个人能行吗？需要我进来帮你吗？”
陆老爷子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高兴道：“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我让你在外面等你听不懂？”
说完，陆老爷子又怀疑地看了陆先宇一眼，“还是说就是你干的？因为心虚想进来做点什么？”
陆先宇立马摆手，苦着一张脸，“爸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帮你，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不过爸你可要看仔细了，祠堂这么大的事，一定不要放过蛛丝马迹！”
陆老爷子没再理会他，嘴里不断地碎碎念叨着什么，又弯起身子捡起一块牌位，放回原处，郑重地拜了拜。
紧接着，又是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完全没有一点要找凶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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