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像是砸在人的心上，掷地有声！
婉儿娘脑海中的那根弦也突然断了，她不可接受的是丈夫的质疑，他不相信自己，婉儿娘咬着牙看着另一边的儿子，可儿子也是一样的眼神。
呵，呵，她不怒反笑，粗糙的手握着桌边站起来，看着丈夫和儿子，坦白一切，“是，我是故意的，我是卖了女儿，可是夫君你又能怎么样？”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我为你操劳家事生儿育女，可你整日笑呵呵的，浑然不为儿子想一想，我的泽儿若没有丰厚的彩礼，若没有体面的差事，如何被人高看一头，如何娶得贤妻。”
婉儿娘前倾着身子，怒目而视这丈夫，“我告诉你，你不为儿子打算，我来，卖了女儿又如何，就是豁出去我的命都可以！”
一室寂静里，骤然一声闷哼，鲁成杰连忙上前，搀住李润泽，“润泽，怎得吐血了，你……你可还好？”
前胸上尽是血色花朵的李润泽倒在他怀里，有气无力的抬眼，看着方才还不顾一切的阿娘担忧的近前，他生气的别过脸去，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边的血。
他只是万万没想到，造成今日之果的根源竟是自己，因为自己，阿娘才会选择卖了妹妹，不顾她的意愿将她送去京城，任由她面对那未知的风雨。
随着又一口淤血的吐出，一声嘶哑难听的呼唤，从他的喉咙里被挤了出来，“婉儿，婉儿。”是阿兄对不住你。
“泽儿，泽儿，你开口说话了，啊，泽儿？”婉儿娘根本不在乎儿子说了什么话，而是儿子竟然能说话了，她欢喜的摸着眼泪，期待的伸手去摸儿子的脸。
却不想儿子骤然伸手握住自己的手，满眼祈求，艰难的道：“婉……儿，婉……儿。”
阿娘，把妹妹换回来，我不要什么体面差事，不要什么贤妻，我只要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在一处，我不要婉儿去那千里之外的京城。
婉儿会怕的，阿娘。
他待着希冀的眼神直直望着阿娘，他希望阿娘能给一个准话，让妹妹回来，回家来。
婉儿娘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知子莫若母，她自然明白儿子的想法，可是不可能了，“本家说了，婉儿一到京城，他们就会发布帖子，认婉儿为女。”
不知道想起什么，婉儿娘眼睛一亮，急切的跪行到儿子面前，她端着儿子的脸，带着几分狰狞道：“泽儿，婉儿回不来了，你听娘的，忘了婉儿好不好，你反正可以开口说话了，以后治治就是个正常人，往后你的好日子都在后头。”
“不……要……，”李润泽摇头，泪珠随着他的晃动而甩落，他啊啊了几声，这才又说出来一句，“要……婉儿……”
‘啪~’怒急攻心的婉儿娘，竟是一掌扇到了儿子的脸上，她常年做农活，手劲不小，这一掌不止把儿子的头扇了偏去，且很快就浮现出红色的掌痕。
“伯母，你这是做什么？”鲁成杰连忙护在李润泽身前，转身仔细瞧着他的脸，“阿泽，没事吧。”
我，我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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