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梁敬鸣面白短须，虽是四十余的年纪，但性子自少年时就很是沉稳果决，此时听闻陛下之问便抬手禀报，“回禀陛下，奏章所呈皆是有理有据之事，至于旁的则是未曾上书。”
即是为官办案，必然要讲究证据，梁敬鸣也是按章办事。
“那你们且说说，那奏章之外又牵扯到什么事情？”
“回陛下，欢意坊疑点重重，彻查坊中所有人员时，果然有不少女子来源不定，还有不少女子身手不凡，却伪装坊中女子，只是那些女子受尽刑罚，不少都咬舌自尽，也未曾交代出来什么。”梁敬鸣也很是头疼，这普普通通的女子怎么能受得住京兆府的酷刑。
那些女子过来行迹成谜。
宁德帝点点头，表示这事情他知道了，在两人准备下去的时候随后一问，“这件事情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欢意坊在京中扎根已有三年多，不过是教坊司中的一座楼，竟牵扯出这么多内里门道，还隐隐约约有几分捉摸不透。
这还是天子脚下，京城之中，宁德帝眉心一皱，大掌重重的拍了下去，将奏章旋出褶皱，大监连忙小心翼翼的请陛下高抬贵手，借着救出奏章的契机，让陛下不要太过动怒。
梁敬鸣倒是微微侧眸，身旁的卫昶戈则是上前一步，恭敬的抱拳，“回陛下，此时原因很是蹊跷，乃是因为沈之衍大人之故，沈大人前几日在早职路上，马车偶然撞到了一个陌生女子……”
待卫昶戈简单的表述完，宁德帝都有几分不可置信，“所以沈之衍在离开回春堂的时候，特意留书给你，说欢意坊定有古怪，让你留心？”
“是，陛下。”
宁德帝还是有几分怀疑，沈之衍怎么就能笃定，欢意楼背后阴诡之事不少呢？
宁德帝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沈之衍一开始去信给卫昶戈统，让他调查的缘由，竟然不是方才说的那个。
“沈大人说，仅仅只凭着那位月娘，口口声声称自己是被骗到欢意坊，足够可以去特意调查一番，就当是还无辜少女的一个清白。”
“这是这理由若是这么说，只怕难以震慑，索性便说大一点，直接牵扯到外患内忧之事，纵使欢意坊背后之人再胆大包天，他也不可轻举妄动。”
卫昶戈觉得这沈之衍的心思简直就是筛漏，若欢意坊真的没有异样，彻查之后也会逐渐恢复生意的，那种地方从来不愁没有客人。
却不想，一诈就诈出来一条大鱼。
“欢意坊的地契在何人手里？”宁德帝眯了眯眼。
这个，梁敬鸣自然是早有准备，陛下一问便从善如流的回答，“在欢娘手中，官府文书所载的凭证，签署的也是欢娘的名字。”
等到两人出了勤政殿，谢过亲自相送的大监之后，梁敬鸣才暗暗查看了一眼卫昶戈，欢意坊这条大鱼，还是卫昶戈这小子催着自己加入的。
没想到成果斐然，只要是官员，就没有不在乎政绩的，尤其自己坐在这京兆府尹的位子上，那是兢兢业业不敢有所懈怠。
“欢意坊这事，卫统领有心了。”
“梁大人客气。”
两人寒暄之后便在宫门口分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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