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纪安壈果断点开了链接，里面果然是一个视频。
很快，视频自动播放了起来。
在仅仅三十秒钟的时间里，她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眉头紧蹙，身子也在不受控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很显然，她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而那种不适，让她觉得异常的难受。
随即，她关掉视频，再一次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这回，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来了。
纪安壈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那头的夏常安却抢先一步开了口:“我想、你视频应该点开了吧，感觉怎么样呢？是不是很有趣啊？”
她狠狠地怒骂:“夏常安，你这个疯子！”
“过奖了。”
夏常安则低低地笑了起来，缓缓说道:“说来也实在是巧得很，那天我路过时，正好就看到了这么有趣的一幕，后来我便去调了那里的监控，实属精彩啊。”
纪安壈冷笑一声，“你以为这个视频、能说的了什么吗？”
“你要觉得这个视频是我造假的话，那你大可自己去调华行街路口的监控。”
夏常安一顿，突然又咧嘴笑了笑，“如果不是我、那只猫本该在垃圾桶里痛苦地死去，如今它活下来了。”
“所以呢？”
纪安壈的唇角随之勾起了一抹嘲讽，“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可不认为像你这样的人，会平白无故有了好心。”
半晌后。
夏常安很是漫不经心地答道:“我确实没那么好心，只是我这个人、比较擅长于发掘有趣的事罢了，仅此而已。”
“但你知道吗，我好像发现了一件比之更有趣的事。”
“妈的神经病。”
纪安壈刚想挂断电话，在指尖触及到按键的前一秒之时，夏常安的声音蓦然在她的耳边清晰地响起:“小时候、你曾养过一只猫和一只狗，对吧？”
闻之。
顷刻间。
她下意识握紧了手机，是那样的用力，以至于手中的青筋都直凸起。
纪安壈的眸色沉了沉，声音也冷了下来:“夏常安，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直说行吗？不必这样故作玄虚。”
“也没什么，我就只是想问问你，它们是怎么死的？”
纪安壈缓下了自己心中那翻涌而起的情绪，淡淡地回道，“病死的、走丢的，怎么了？”
话落。
“你有没有想过、病死的为什么会病死，走丢的为什么会走丢。”
夏常安忽而笑了一声，语气颇为不善，“也对，毕竟那时候你还小，又是长在温室里的花朵不懂人世阴暗也是正常的，可是你必须要知道、有的人从小就可以坏得很彻底。”
顿然，纪安壈微眯了眼，眸底泛起了丝丝的涟漪:“你……什么意思？”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罢了，你想听或是不听都可以。”
夏常安顿了顿，再开口时好似云淡风轻一般，“但是，那个监控视频却是真实存在的，这一点我可没有说谎。”
“好了，我现在要涂个复原药膏喽，再见啦。”
声落，电话骤然被挂断，只余一阵忙音。
纪安壈握着手机的手垂了下来，眉目之间有了几分倦意和深深的阴郁。
*
客厅。
“妈——”
“怎么了，壈壈？”
纪安壈走过来，亲昵地挽住了纪母的手腕，“嗯……就是有件事我一直想不太明白，所以想过来问一问。”
“噢，什么事呢？壈壈、你说吧。”
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才轻轻说道:“妈，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养过的小黄狗布哆和小猫咪布涞吗？”
纪母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了，小时候你多喜欢小动物啊，只是后来……”纪母转而担忧地看向她，“壈壈，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纪安壈摇摇头，牵强地笑了笑:“我没有做噩梦，只是在我的记忆里，布哆是病死的，布涞是走丢的对吗？”
言罢。
“其实——”
纪母没由来地叹了口气:“可以说是这样，又好像不只是这样。”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微愣:“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都提起了，那我就直接说了吧，当年你还小，我和你爸爸怕你太难过了，就只能说了较简单的表面情况。”
纪安壈满目的困惑:“……妈，我不懂，什么是较简单的表面情况？”
“这么说吧，布哆确实是病死的，布涞也确实是走丢的，但……它们本可以不死的。”
闻言，她的眼眶有了湿意，声音微颤:“妈，把当年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好吗……”
“壈壈，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你难过的。”
纪母温柔地抚摸了她的脑袋:“所以，你答应妈妈，过了今晚，明天就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纪安壈安静地点了点头。
而后，纪母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布哆死之前，被兽医诊断出是慢性中毒死亡，曾食用了某种毒药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不会导致布哆立刻中毒身亡，而是有一定的发展过程，只有当身体各脏器以及脑部无法正常工作时才会出现死亡。”
听到这里，纪安壈难掩悲伤:“所以，布哆的死……是人为的吗？”
此时此刻，她的声音竟颤抖得厉害。
“也许吧。”纪母紧紧地抱住了她，满眼的心疼，也很难过，“但是……布涞的死……”
“那时候，布涞走丢后的第三天，有仆人在外园的垃圾堆里发现……发现了它的尸体……”
说到这里，纪母也哽咽了:“布涞的尸体伤痕累累，经诊断是被人虐待致死、然后丢弃于垃圾堆的。”
听闻布涞是被人虐待致死的那一刻。
纪安壈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悲伤，眼泪毫无预兆地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掉落。
后来，她终是没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妈……我好难过，我没想过……我从来都没想过……”
她从来都没想过，布哆和布涞竟然是以这样痛苦的方式而死去的。
它们……它们本可以不死的……
它们本可以活得更久的，可以陪她长大的，甚至可以幸福地死去的。
她从来都没想过，原来背后竟然还有如此之残忍的真相。
纪安壈泪流满面，简直哽咽不止。
那天、是至她重生以后，哭得最惨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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