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当时为他献血，差点连命都没了，陆振宁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便应允她照顾他。
“他失忆了，我想采取我的措施，让他记起来，请老司令准许。”
“做你想做的吧，这是他欠你的。”
回忆戛然而止，她站在他面前，背脊挺拔，毫不畏惧。
许梵意，你欠我的，我会让你慢慢想起，好好来偿还。
他冷笑，“你拿老头子来压我？”
“没错。”她不反驳，也料定他没办法赶她走。这江北谁人不知，陆振宁不只是他的继父，更他最尊重的精神领袖。所以，凤沽事件，他才会拼了命的保护陆振宁。
“很好，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他嘴巴裂出一道残忍的弧度，将报纸扔到她的脸上，“先是穿着暴-露勾-引我，勾-引不成，便搬出老头子来威-胁我，好的很呢！”
她耳边的发被报纸砸的有些松散，脸色却不喜不悲，弯腰捡起脚边的报纸，重新折好放在他的手边。
他要践踏她的自尊，她便将姿态放到最低。
“人要下-贱，谁也阻止不了，既然你想留在我身边，我就成全你，好好陪你玩。”他冷哼一声，“我要吃药了，去给我拿。”
她蹲下身捡起了刚才掉落的水杯和药片，收拾干净，就起身去桌子上重新倒水拿药片，递到他跟前。
他抬起眼皮，挥手一扫，就将她手中的杯子扫到了地上，透明的玻璃杯即刻炸裂成碎片，“没人告诉过你，我从不喝热水的么？你就是这么伺候主人的？”
她的指尖嵌进掌心，唇色青白。
“怎么，说不得？”
她松开手，蹲下收拾玻璃碎片。
“我让你收拾了么？跪下！”
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他，目光相对，迎上的却是他讥讽的脸。
“不听话？”他问，“不听话的仆人，留着又有何用？”
话锋一落，就听“噗通”一声，眼前的女人便跪在了他的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珠有隐忍的悲哀，却坚定又倔强。她只穿了件及膝的白色裙子，光洁的膝盖硌在玻璃碎片上，不一会儿，就出了血，染透了白色地板，像开出一朵朵妖冶颓靡的花。
许梵意微眯起双眼，似乎有思忖的神色，良久，开口道：“给我拿杯冰水。”
她点头，撑着地板站起，膝盖钻心的疼，每走一步都像站在刀尖上的小美人鱼，步步嗜心。
重新拿了水和药片，服侍他服下。“我要吃苹果，要山脚下的那家。”他开口，眼神却瞥向窗外，“要快。”
“好，我去买。”她拿回空杯子，搁在桌子上，就出了门去。
关上房门，才有空查看膝盖上伤。原本光洁的膝盖插满了细碎的玻璃片，粘稠鲜红的血顺着小腿直往下流。她忍着痛，用手拔出几个大的，剩下没入肉里的玻璃渣，只能等一会拿镊子处理了。
“小栀，你怎么受伤了？”张医生路过，就见到受伤的她。“快跟我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没事。”容栀摇摇头，露出惨白的笑容，“我还要去买苹果，回来再处理。”
“买苹果？你都受伤了还买什么苹果？快跟我来！”
“真的不用了，张医生，谢谢你关心，我真得走了。”她点头谢过，不顾他的劝阻，就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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