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吃了“糖”的原因，也许是心理作用。
赛茶花和霍海仁走起路来带风，本来走一天的路，现在半天就到了。
到达之后，霍水凝打电话报平安。
“爷爷奶奶，我爸爸妈妈到外婆家了，你们不用担心。”
“好孩子，多陪陪你外婆和妈妈，让她们不要伤心。人这一辈子，从出生就在向死亡走路。对了对了，奶奶说的这几句话你就不要说了，就多陪陪外婆和妈妈。”
“好的奶奶。”
“还有啊。凝凝，你们要在那边几天？”
“现在走路太远，坐车不方便，我和爸爸妈妈会在这里住十天。”
“也好。”霍奶奶点点头，“三天就要藏了。住到包土，也就10天。你多劝劝你妈妈，也让你爸多劝一劝。”
“嗯嗯。我会和爸爸说的。”
“还有。”霍奶奶咬咬牙，“让你爸给你外婆带句话，告诉她们爷爷奶奶腿脚不利索，没有来，让你外婆体量一下。让你爸说话的时候委婉一些，不要太过直白，免得戳到你外婆的伤心。”
“嗯嗯。”
和孙女聊了一会儿之后，霍奶奶瞥了一眼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乾骁和霍爷爷。
手机放回去，惊讶地说道，“天哪，我一个人打电话都打了这么久，你两个就不要打了，路途遥远话费贵。”
“你还知道你一个人打了那么久，彪彪彪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我们什么话都没有得说。”霍爷爷很是不满。
“对呀，我什么话都说完了，你们还说什么呀？说多了浪费话费。”霍奶奶说道。
“几毛钱的话费而已，我交得起。”乾骁小声嘀咕道。
“巧娃子。”霍奶奶是听到他不满的小嘀咕声，可是愣是装作听不懂一样。
霍奶奶热情的说道，“奶奶看你抱孩子抱着累，于是就自作主张的多代替你和凝凝聊了。你放心，该问的奶奶都问了，该交代的事情奶奶也交代清楚了。你放心，凝凝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你不用担心她在外面有什么的，她不会丢你们家的脸。”
乾骁嘴角抽搐：“……奶奶，我不担心。”
他只是想和媳妇说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乾骁心情发闷，抱着孩子出去下河接鱼。
也不知道这池子的鱼有多少，洪水到现在隔三差五，总是有人接到一两条。
好像是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从早接到晚，那么你至少得一两条。
如果你只是接了一会儿就走，那么绝对空手而归。
上午是霍达星，下午是乾骁。
孩子在霍奶奶那里，百般无聊的乾骁来到下河。
“天天在这里坐着等老天赏饭吃，也不知道何年马月真正的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乾骁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感叹的说道。
“老天赏饭吃是看天气。”
乾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他扭过头，看到眼前的青年乾骁感觉很眼熟，但是认不出来。
“你是……”乾骁皱紧眉头，忽然惊喜的说道，“霍水溪，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这么大了。”
“嗯。巧娃哥，好久不见。”霍水溪淡淡说道。
“这么多年没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默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聊天了。”
“经历的多了，人也该长大了。”霍水溪很低沉。
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消沉。
“也对。”
乾骁点点头。其实乾骁本身也不是热情的人。
只不过霍水溪的名字和霍水凝很相似，又加上小的时候，这个小孩子像个跟屁虫一样，时不时的冒出来，因此在乾骁这里，霍水溪是熟人。
那是他很宠爱的小屁孩。
但是，那象征他记忆中的青春的味道也不见了。
乾骁瞬间没了刚才的热情。
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世界忽然很安静。
这样沉默的气息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一条鱼游下来，乾骁动了。
霍水溪也动了。
乾骁撩起裤脚，下水抓鱼放进干净的桶里。
跟在后面的霍水溪在岸边说道，“巧娃哥，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鱼本来就在渔网里，乾骁轻轻松松抓到。他问，“什么事？”
上岸后，乾骁一站在那里，霍水溪又噤声。
乾骁皱眉头，“有话直说。”
霍水溪抓紧衣角，舔了舔嘴巴，说道，“巧娃哥，你能不能借我1000块钱？”
“借钱？”
这种时候正是困难的时候，霍水溪来借钱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他为什么来借那么多？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乾骁又问。
“前几天凝凝姐姐说，让我做生意。但是我家的情况……没有空余时间，所以我想借1000块钱自己搞。如果失败了，大不了我一辈子当牛做马赚钱还你们。”
“在上学吗？”乾骁又问。
“嗯。”霍水溪点点头，“我爸在给海仁叔当下手，然后供我上学的钱是海仁叔出的。我知道，不光是我上学的钱，还有妈妈抓药的钱，都是海仁叔出的。”
“前几天，凝凝和你是怎么说的？”乾骁又问。
“怎么说的？”
霍水溪想了想，前几天霍水凝冒着风风雨雨跑到他家，说，“小溪，寒暑假你都回老家帮忙，那你想不想在学校期间也赚钱？”
“想！”
可以赚钱，谁不想？
霍水溪问之后，霍水凝说，“我不进一批货，你拿去学校外面卖。女孩子爱看的书，可以租给她们。男孩子想要买给女孩子的礼物，你也准备好。要记住，逛街是女孩子的爱好，东西足够吸引女孩，他们一定会买。”
霍水凝告诉之后，霍水溪心动了。
他真的很想赚钱。他不希望爸爸很辛苦，也不希望自己家老是欠着霍水凝家。
但是他害怕自己搞砸。
“所以你想要自己先去搞一搞，如果真的好赚钱，然后再去和凝凝说，是这个意思吗？”乾骁问。
“嗯嗯。是这样子。”霍水溪点点头。
“不可以。”乾骁说，“我不是反对你自己去搞，而是反对你的胆小。霍水溪，你不是小孩子，你已经长大，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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