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蓝闯？你……”
朱亚妮看着蓝盈盈的父亲，望着那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忽然眼神闪躲了起来。
她本想问蓝闯为什么会没有死，但，她决定临时改口。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朱亚妮道。
她当然不可能承认是她派人潜入了蓝闯所在的仙宗下毒的！
安倍雄途哪怕再如何强大，他也是一个外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场的人，除了安倍雄途，全部都是华国人。
他们，如果知道她勾结安倍雄途对蓝闯所在的仙宗下毒，必定是不会和李家再有半点合作。
“什么意思？”
寒心笑了笑。
“李夫人当真是健忘。”
说话间，寒心看向一旁钱豪，“你没有什么话想说么？”
寒心的实力，在场之人从方才的幻境之中便是有目共睹，寒心这番话出口，所有目光自然而然汇集在钱豪一人身上。
很快，他的双目变得无神。
“是夫人让我去……”
没有任何的悬念。
哪怕是出窍期，乃至是李炎与安倍雄途这样的人，都不可能逃脱寒心所创造的幻境，钱豪不过只是一个武皇，如何抵挡？
当即，钱豪便是将前后所有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但，钱豪所说那些关于蓝闯所在仙宗的事情并非只是全部。
交代过后，他的话并未说完。
“大公子……”
“炎儿！杀了他！杀了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
这个称呼，让朱亚妮面色大变。
这，是不可能被允许说出来的事情！！！
不等钱豪说完，她便是一把拉住了李炎的手臂，甚是急切的叫道，声音都因此变得尖锐了许多。
“妈……”
李炎身子微微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母亲，仿佛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朱亚妮为什么会忽然这么急切？
他当然明白！
因为，从他回来到现在，他的大哥都未曾现身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的父亲，也没有现身！！！
“炎儿！！！你别信之钱老头胡言乱语！他现在已经被鬼迷心窍了！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寒心的臭小子……”
朱亚妮话说一半，又愣住了。
寒心？
此刻，她才想起，前不久，她派遣出去的那些杀手，已经是将港岛的寒心给诛杀了。
那此刻坐在叶枭身边的寒心又是谁？
而且……
寒心难道不是一个年过八旬的老头？
他……
朱亚妮凌乱了。
她感觉她的脑子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乱成一团。
她有许多的想法在其中交织，无数的疑惑不断组合，形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死循环。
“李夫人似乎是记起来了，是觉得我一个死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模样？”
寒心笑了笑，说话间，他又看向了朱亚妮身侧。
在那里，冰蓝蝶，再次出现了……
冰蓝蝶纷飞之间，一道人影出现在朱亚妮的身侧，一双眼睛满是血红的看着朱亚妮。
这个青年，面容与李炎有着几分相似，但与朱亚妮却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大哥？”
李炎看着朱亚妮身侧出现的青年，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这……”
朱亚妮吓得身子一个哆嗦，险些站不稳，幸亏身后的李炎眼疾手快将其搀扶，否则她必定是要瘫倒在地。
“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分明是将你……”
巨大的恐惧让这些话语从朱亚妮口中下意识说出，但话说一半，她意识到坏事了。
周围所有的仙宗修士，哪怕是包括安倍雄途在内，此刻都在用一种另类的目光看着她。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忽然出现的青年笑了笑，身形化作冰蓝蝶，随之消散。
在看到他的身影消散的刹那，朱亚妮醒悟了。
“你玩我？！”
她眸光血红，看着寒心，一双眼眸之中血丝弥漫，充斥着不甘与愤怒，还带着些许的无力。
“李夫人若非心虚，我不管做什么事情，恐怕都是无法让你说出实话来。”
寒心微微摇头。
“你不属于李家这个世界，但却强行进入，哪怕你通过各种手段最终站在了李家的顶峰之上，李家这样的势力，也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够掌控的。”
这一点，哪怕寒心不说，其实在场的人都能够感觉得到。
朱亚妮哪怕身在李家这数十年，本性也未曾改变多少。
真正遇到了至关重要的事情，她原本的本性便会暴露出来。
她身在豪门，却没有豪门之人应有的城府。
若不然，今日，她也不会这般难看。
“现在，李夫人可还有话说？”
叶枭笑道。
从始至终，他就没有想过要亲手了结朱亚妮。
死，对于许多的人而言，只是解脱。
如朱亚妮这样的人，夺走她身边的一切，远要比杀了她让她更加痛苦千万倍。
“好手段，当真是好手段！”
朱亚妮看着叶枭，良久才从牙缝之中挤出这番话来。
“龙王殿的龙首，果真是人如其名，你将我身边一切夺走，以此来折磨我，当真是对得起你母亲给你起的这个名字！”
朱亚妮说完，整个人却又变得平静下来。
在她方才因为恐惧下意识开口之时，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身边归来的儿子眼中，看她的目光已经不再如从前。
一旁那些被她召集来的修士们，此刻看她就犹如是在看一个笑话一般。
她忽然明白了。
哪怕山鸡真的有一天能够侥幸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也改变不了它原本只是一只山鸡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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