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耀霖的话让慕长安有一瞬间的心惊，莫耀霖口中的阿姐，要的无非就是退兵，更过分，就是把皇位拱手让人。
但无论是哪一个，都是现在所不能给的，一旦退了兵，萧呈蔺到底能不能救回来不好说，这次江南之行功亏一篑，是注定的了。
退一万步讲，即便对方要的是退兵，而退了兵之后真的能把萧呈蔺放回来，后面的事都会变得无法掌控。
不说回京之后会怎样，只说萧呈蔺回了军营，以他那个性子，一定会反扑回来，到时候会不会有人说他出尔反尔？还是会说他毫无威严？
无论哪一种，都是慕长安不想看到的，不过好在莫耀霖的问话，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想过得到什么回答。
他只是看慕长安太过在意萧呈蔺，心里吃味罢了。
“长安，你和萧呈蔺在一起，幸福吗？”莫耀霖自从那天看到了那件事之后，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他的阿姐说长安并不幸福，他的阿姐也说长安更适合跟自己在一起。
“幸福与不幸福，都是自己想的，有些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些人则是身在泥潭，却觉得自己无比幸运，你该问的是他对我好不好。”或许是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太过没有威胁感，慕长安竟突然愿意和他说说心里话。
“那他对你好吗？”莫耀霖从善如流地问出了话。
“那什么又算是好什么又算是不好呢？”慕长安竟起了调笑的心思，于她而言，萧呈蔺对她自然是好的，可她突然心疼起这个跟自己一般高的男子来。
“长安可真是与众不同呢，到底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莫耀霖见到这样的慕长安，心中更是喜欢，这才是他小的时候见到的小炮弹，活泼可爱，思想永远与众不同。
“问与不问，不过是说说而已，我只是想知道你心中对于好与不好的定义。”好歹曾经也是朋友，现在也没有撕破脸，慕长安很想开导开导这个人，她感觉的到这个人心中有很大的裂缝，那裂缝直达他的心底，冷风将其灌的心里一片冰封。
“我心中的定义，也没有定义吧，就是自己快乐与不快乐，他自以为的对你好，但你却不快乐，那也不能算是好，他自以为没有对你好，但你却觉得她十分的好，那也算是好。”莫耀霖就是这样的，他的阿姐从来都没有问过他想要什么，给的只有他阿姐想给的，可他想要的其实更是那种自由。
“……”慕长安没有说话，她不太清楚莫耀霖经历过什么，但是看这样子，估计过得也不好吧。
“殿下，时间到了，该回去了。”一直没有出声的阿穆站在莫耀霖身后提醒。
“阿穆，你真会扫兴，我还没有和长安聊够呢。”然后转回头面向慕长安，“长安，我希望我还能再一次见到你，如果不能，我希望你心中给我留一片地方。”
说完话不懂慕长安有什么反应，扯了扯阿穆的领子，阿穆抱起他回了金陵城内。
尚明华从房间离开之后，萧呈蔺就一直在思考，逃出去的办法，他现在被绑在椅子上，这椅子就是专门制作的，逃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坐以待毙，又不是他的性格。
萧呈蔺环顾一圈屋子，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这屋中没有任何利器，甚至可以说这屋中只有他和这把椅子。
萧呈蔺不由苦笑：还真是把自己当个人物呢，防备的这么齐全，真不知道自己该觉得自豪，还是觉得不幸？
尚明华出了房间之后，没有去别的地方，也没有回房间，而是径直走向了城门口，那里有另一个她很熟悉的人，八王爷。
八王爷此时还在城门口守着，也不似晌午时分那般抓心挠肝了，倒也能够平心静气的在马上坐着。
尚明华突然不想出去了，一天时间见两个熟悉的人，着实有些费心，何况这两个人与她也没有太大关系了。
“来人，阿霖在哪。”
“殿下他，出城了。”回话的人战战兢兢，都知道这位喜怒无常，发起脾气来，连殿下都打。
“出城了？那大概又是去看他的长安了吧。”尚明华自然知道，莫耀霖到底是去干嘛的，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抓了萧呈蔺，放任一次两次倒也无妨。
想罢，尚明华转身回了城内，城内此时比先前还要破败几分，毕竟是又发生了一场大战，还来不及修整。
“来人。”尚明华招来了几人。
“在！”
“……”人到了，尚明华却半天没有出声，“罢了，就先这样吧，也没什么心情收拾，左右这金陵城也呆不了多久了。”
最后摆了摆手人就回去了。
“阿姐。”莫耀霖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找尚明华，他知道阿姐不会不知道他出城了，回来第一时间找她，还能让她消消气。
“回来了？去见过你的长安了？”尚明华语气淡淡的，也听不出来有没有生气。
“是，见过长安了。”莫耀霖实话实说，他也无需隐瞒，现在的情况对他们十分有利，想要谈什么条件，自然也是此时谈比较好。
“问什么回什么，有事求我？”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尚明华还是了解他的。
“阿姐，我曾以为我了解你所想得到的，可阿霖现在突然又迷惑了，阿姐想要的是这天下，还是仅仅是那权利？”
莫耀霖也算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从前他只想着，自己居然是阿姐养大的，那便不要再去想别的问题，可如今他心中有了长安，一切都不一样了。
更何况刚刚和慕长安聊完，被那个幸与不幸，好与不好的论调，冲击的思绪都乱了，才问出这些话。
“阿霖是何意？阿霖觉得阿姐想要什么呢？”尚明华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筹谋了这么多年，也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宫中生活，心境或许早就改变了吧，包括现在，最终想要得到的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想要的那个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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