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芊芊当然没有睡着，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姐姐莫蓝，继续陪在自己的身边。她能看的出来，姐姐的眼神中，早就带上了太多的疲惫。而那些不想去触碰的话题，更是让姐姐，一次又一次的欲言又止。
似乎是过了很长时间，莫芊芊慢慢的坐起身来。她穿上了鞋，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这个房间。
穿过走廊，莫芊芊站在了一扇大门的前面。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门，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看来，自己的父亲莫盛尧，并不在书房里面。
而现在，莫盛尧站在自己卧室的窗前，正在看着别墅院中的一切。一夜未睡，又失血过多，但是，莫盛尧并不想休息。自己的二女儿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意识，这让他的心里，注定不能平静。
就在不经意间，卧室的门开了。莫盛尧转过身去，看到莫芊芊，就站在门外。
“芊芊，快进来……”莫盛尧一边说，一边迎了过去，“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睡不着……”莫芊芊缓缓的摇了摇头，“爸，我想和您聊一会儿……”
“坐吧……”莫盛尧拉着莫芊芊的手，坐在了沙发上，“傻孩子，为什么不好好的休息。反正爸爸又不出门，聊天的机会不多得是吗？”
没有说什么，莫芊芊轻轻的低下了头。心中那个最大的疑问，仍然让她不能释怀。而姐姐，却并不想提起一丝一毫。也许在自己的父亲这里，能够得到一个完整的答案。
也许是一个，令人遗憾的答案。
但是，不管结果是什么样的。现在，自己都要认真去面对。
“怎么了？”莫盛尧带着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二女儿，“有事情找爸爸，为什么又不说话了……”
“爸，我的妈妈，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莫盛尧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是说去外地散散心，具体去哪儿，也没有说……”
“不可能，爸，这不可能……”莫芊芊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真相，“如果我真的‘睡’了那么久，妈妈不会离开这个别墅的。也许妈妈和我一样，也做了很多让大家伤心的事情。但是，妈妈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莫芊芊说的没有错，她的记忆，早就停在了姽婳堂的那个夜总会里面。那个时候，正是自己的母亲卫孤央，被带到了那个房间里面。
清清楚楚的记着，母亲认真的对自己说，要彻底的离开姽婳堂。逃到国外去，开始新的生活，不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情吗？
“爸，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吧……”莫芊芊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您放心，不管究竟怎么样，我都能接受……”
“芊芊，你是我莫盛尧的女儿……”莫盛尧的胸口，在微微的起伏着，“我莫盛尧的女儿，一定会非常的坚强，对不对？”
“嗯……”
这个时候，莫芊芊重重的点了点头。
“答应爸爸，无论过一会儿爸爸说什么，你都不要哭……”
“我，答应……”
站起身，莫盛尧走到了桌子旁边。平日里从来不抽烟的他，竟然拿起了一支雪茄。他没有去动桌子上的那个打火机，只是把雪茄，缓缓的凑到了嘴边。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莫盛尧，下定最后的决定。
现在说出来，和以后说出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别。只是莫盛尧还不确定，把真相告诉自己的二女儿之后，会不会刺激到她现在有些脆弱的神经。
但是莫盛尧说的，又没有错误。自己的女儿，应该非常的坚强。
“芊芊，你的妈妈卫孤央，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莫芊芊低着头，木然的眼神落在地面上，像是在喃喃自语，“妈妈，死了……”
“孩子，大家都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莫盛尧重重的摇了摇头，“只是因为，只是因为……”
话到此处，莫盛尧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下去。
“姽婳堂，又是姽婳堂，对不对？”莫芊芊一点一点的抬起头来，“当初，我和妈妈商量，彻底的脱离姽婳堂的控制。妈妈是不是，最终被他们杀了……”
“也可以，这么说……”
犹豫了半晌，莫盛尧还是说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莫芊芊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爸，您还有些事情瞒着我，是不是？”
紧紧的咬了咬牙，莫盛尧手中的雪茄，已经落在了地上。他不确定，自己的二女儿，能不能真正的接受那个残酷的现实。
“这件事情，是爸爸错了……”莫盛尧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当初，爸爸不应该把你们赶出这个别墅。如果你们还在爸爸的身边，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就算你们是姽婳堂的人，那又怎么样呢？爸爸能保你们一世平安，难道不好吗……”
“妈妈，究竟是怎么死的……”
得到这个噩耗之后，莫芊芊的语气，反而越来越平淡。
“芊芊……”
“爸，您告诉我，妈妈究竟怎么死的……”
“她，她……”莫盛尧的手，在不停的颤抖，“芊芊，你的妈妈，是被你杀死的……”
“什么？”莫芊芊猛的睁大了眼睛，“爸，您，您说什么？”
“芊芊，爸爸知道，早早晚晚，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莫盛尧重重的叹了口气，“你的妈妈，被你杀了。但是，那不是你的本意。在姽婳堂中，你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识，已经没有了任何独立思维的能力。所以，这件事情，不能怪你……”
啪的一声脆响，莫芊芊的巴掌，狠狠的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但是，莫盛尧却没有去阻止她。也许这样，能让她的心里，稍稍好受一些。
“妈妈……”
此时莫芊芊，已经是泪水滂沱。
“芊芊，爸爸没有说半句假话……”莫盛尧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失去意识之后做的。我相信，你的妈妈卫孤央，同样不会怪你……”
“我都做了些什么，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莫芊芊的双手，无力的抱在头上，“爸，您应该杀了我，真的，应该杀了我。我犯的错太多，怎么还有脸，继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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