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手里的水险些没撒出来，她震惊地看着肖明远：“为什么？你先前不是说你和蔡瑶颇有一番交情吗？”
“对啊，”肖明远理不直气也壮地回答，“我是蔡瑶的前男友，这还不算是颇有一番交情。”
“嘎吱——”时念无意识地狠捏了一下矿泉水的瓶身，水瞬间洒了出来，她声音发颤，“你再说一遍，你是蔡瑶的什么？”
“我说，”比起时念，肖明远可以说是淡定得令人发指，他应时念要求，再次开口道，“我是蔡瑶的前男友。”
肖明远甚至还说得更详细了点儿：“我最开始只是个在影视城混生活的小龙套，跟你差不多，那会儿我根本就不知道经纪人是什么玩意儿，只想当个一炮而红的大明星，但是天不遂人愿，我失败了。”
“我悲伤失意的时候遇到了蔡瑶，蔡瑶呢，已经凭借着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在影视圈崭露头角，拿下了大电影节的新人奖了。”
“很难说是因为什么，我可能是想要借着蔡瑶得到一些机会，而蔡瑶，我以为她是真的喜欢我，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我和她的再前一任男友长得有点儿像，总之，不管什么原因，我们两个偷偷摸摸地谈起了恋爱。”
“恋爱过程不赘述了，所有的爱情都差不多嘛，谈对象的时候总是甜甜蜜蜜的，但是分手的时候也挺惨烈的。”
不止时念，连于佳佳都听得兴致勃勃，她甚至还打开了一包薯片，推推时念的胳膊，分给她吃，时念抓了一把放在手里，追问道：“多惨烈？”
“我被绿了。”肖明远耸肩。
“吧嗒”一声，薯片包掉在了地上，于佳佳慌里慌张地重新捡起来，时念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肖哥。”
肖明远大度地摆摆手：“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和蔡瑶不是一路人了。”
“我和蔡瑶都是属于想要努力往上爬的人，所以刚开始其实我们是一拍即合的，她帮我找机会，我也会努力帮她打点一切，可是很快她发现我演戏演不出什么成绩的时候，就果断截断了我所有的资源，哪怕有些不是她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做她的经纪人，给她规划。”
“我也确实答应了，做了一段时间蔡瑶的经纪人，但是蔡瑶成长得太快了。”
肖明远叹气：“哪怕我现在很不喜欢她，我也必须得承认，她是天生的大明星，红起来根本就不是意外，也根本不是除了她以外谁的功劳。”
“很快我就发现蔡瑶不满我给她找来的资源了，”肖明远似乎也陷入了回忆中，“我当时毕竟是个小透明嘛，我铆足了力气认识的人可能也只是非常普通的，至少达不到蔡瑶的要求，所以她就主动上了。”
“再后来，我们就分手了，她签约公司，我找到了一点儿做经纪人的乐趣，所以开始正式转行。”肖明远说完，扭头看了看后座上俩人的表情。
时念紧紧抿着嘴巴，眉头微皱，看上去有点儿气愤的样子，而于佳佳手里拿着一块儿薯片却没放进嘴巴里，看着傻兮兮的。
“在想什么呢？”肖明远随口问。
时念道：“蔡瑶老师……怎么能这样呢？”
肖明远似乎觉得时念这个问题有点儿好笑，他反问道：“为什么不能呢？她努力往上爬有错吗？她想要得到更多更好更优质的资源，有错吗？既然进了娱乐圈，就没有人不想要大红大火，那么一切都没错的话，蔡瑶怎么会有错？”
时念哑口无言。
是啊，如果一切都是正常的，都是合情合理的，那么谁能指责蔡瑶呢？
肖明远摇头：“时念，我今天给你讲这个事情，不是为了让你因为这件事情生气或者如何，而是告诉你，这个圈子是很残酷的，你所看重的什么感情、友谊，有可能能够保持一个平衡的状态，可是也很有可能转头就变成戳中你伤口的刀。”
“所以，不要真情实感。”
肖明远说完，打了个哈欠，懒懒道：“知道今天要去宫家接你，我昨天晚上紧张得都没睡好，我休息一会儿，别吵我。”
肖明远这个当事人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他放低了椅背，不到五分钟呼吸就平稳了下来。
反倒是时念和于佳佳，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的刺激有点儿大，面面相觑之后，齐齐叹气。
影视城看起来比先前还要热闹一些，时念忽然想起，大约一年前的此时，她刚刚走出校门没多久，为了一个龙套角色在这里自荐，大声喊出自己的优势不算什么，有时候还要当场就表演，接受所有人的围观。
总听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看来，也许变化就只需要短短不到一年而已。
时念这次住的酒店要好一些，蓝星娱乐从来不在生活上亏待自己的艺人。
从宫家开车到这里，满打满算车程也就一个半小时，时念一点儿都不累，肖明远看她精神不错，便带着她先去见了见导演。
这次的导演，时念先前没听过他的名字，不过据肖明远说，这位李真金导演的师傅是国内赫赫有名的张瑞春。
李真金时念没听过，张瑞春的名字，国内只要看过电影的人，就不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每年的贺岁档和暑期档，他的片子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时念正想着，就听肖明远慢悠悠道：“贺瑶能来演这部电视剧，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张瑞春牵的线。”
想来也是，如果蔡瑶想要演电视剧的话，不知道多少名导会捧着好剧本找上门去，她根本不需要来参加这样一部“群像”戏。
各种想法在心里过了一遍，时念外在看上去确实沉稳淡定的，肖明远最喜欢的就是时念这一点，哪怕心里的想法已经多如牛毛，但外表看上去却好像毫无波澜似的。
李真金的年纪比肖明远还要更小一点儿，一见到肖明远，便喊了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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