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脚步声消失，在静谧的夜色之中，除了微凉的风和远处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都如往常一般。
女皇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过这也证明了，刚刚她听到的那些话，并不是她的幻觉。
从刚刚那些话中其实不难分辨出大皇女的目的，但正是因为分辨出来了，女皇才深吸了几口气久久都无法平静。
大皇女是她的第一个女儿，是长女，也是嫡女。
哪怕长相性子并不是特别招人喜欢，但女皇着实对这个女儿是很好的——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可她从未想过有一日，她能从自己的女儿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她居然想杀了她。
“你到底是谁……？”
隔了很久，女皇才咬牙切齿的开口：“你早就料到她们会在这里交换东西。你也猜准了大皇女的性格，对于这种事情她放心不下手下做，必须要亲力亲为……你故意让朕听到这些话，究竟有什么目的？！”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女皇手腕被缚在身后挣脱不开，眼前也是一片黑暗，心情激动之下不知怎么仿佛福至心灵：“……你是卿舟？”
其实对皇宫了如指掌的、十分了解大皇女性格的、这件事做了之后受益最大的人，也不过就那么几位。
而用排除法一一分析过后，最可能的似乎也就那么一位。
她的二女儿，虞卿舟。
哪怕这件事是如此的不敢置信，但似乎排除一切之后，最不可能的也一定是真相。
她话音刚落，蒙在脸上的黑布就被拿下了。
卿舟十分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是我。”
两人相对无言半刻，毕竟猜测是一回事，证实自己的猜测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卿舟如此不走寻常路，让女皇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过了半晌，女皇突然叹了口气，语调低沉：“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让朕看到你大皇姐的谋划，对她心灰意冷后给你太女之位？”
但她自己也知道，若是只损失一个太女之位根本算不得什么，就怕卿舟所求的是更多。
毕竟她现在的能力说是一声如鬼神也不算过，在前几天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些事情竟是自己的二女儿做的。
卿舟侧目看了眼女皇，她头顶的情绪值相当不平静，现在不过是装作镇定罢了。
“当然不可能。”卿舟十分平静的开口。
女皇：“……”
随后两人在这夜色的屋顶之上聊了聊人生，谈了谈理想，当然这其中少不了一些无法避免的武力威慑，和逐渐升起的畏惧。
卿舟所谋的是皇位，但大皇女所谋的是女皇的命。
三皇女现在是没有想到，但她一些行事作风上也能看出以后未必会没有这样的端倪，最主要的是——女皇现在的命是还是在卿舟手中。
“简单来说就是，退一步你继续去享尽荣华富贵，若要如此执迷不悟……”
卿舟指尖轻轻扣了扣瓦檐，发出沉闷的声音。
女皇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今日受的打击已经够多，更何况与性命相关，还是很知趣的做出了选择。
“我……我同意你的要求。明日便写退位诏书……”
“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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