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间犹为喧闹，站在琼楼阁顶楼的金瑶儿借着跳跃的烛火俯瞰着街道，眸底划过一抹羡艳。
若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夫人，在想什么？”程蕊问道。
自萧策知道所有真相便无时无刻不将唐凝带在身边，她看着自是心中欢喜，心中隐隐有种想回到王爷身边。
不是不想守着唐凝，而是她经历了那场战争之后，骨子里的血性被悄然唤醒。
她舍不得唐凝，可又想要回去跟王爷、跟兄弟们同进退。
这种心情很复杂！复杂到她不知该如何决择。
“在想凝儿和策儿，他们能够相遇真的是不负年华。”她幽幽叹道。
曾经她也有自己的少年郎，那段时光足以她用一生去怀念。
“你就安安心心待在这儿，不要想那么多。”金瑶儿回过头看着程蕊道：“你的责任是守护好唐凝，其他的不用你担心。”
这些天，程蕊一直在她身边围着、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想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夫人，属下知道自己的责任。”程蕊心有不甘的回道。
夫人这么说，就说明她是没有机会回到元气大陆了。
“你终究是个女孩子，刀口舔血的日子不适合你。安安心心在这儿过好你的日子。”语毕，金瑶儿开口劝道：“若是柳剑真的喜欢你，试着接受他，别认死理。”
“他那样的人能有几分真心？”程蕊嘴角划过一丝不屑，眉眼间却拂过一丝凉意。
她爹都靠不住，还有谁能靠得住！
金瑶儿回首，看着她眸底一片温柔，小声道：“别拿你爹当做借口，天下男人又不是都一样。”
“夫人的好意我明白，若是一般男子或许我会考虑，可柳剑绝不行。”程蕊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天差地别，她并不相信那种站在虚空之上的男人真的能看上她。
最多一时兴趣来了，逗弄她罢了！
“你这丫头怎么那么倔强。”金瑶儿第一次劝说便出师不利。
“夫人，我只是一个武场教头的女儿，若不是遇到了王爷怕是死后都无法找到仇人。这一生无所求，只愿追随王爷，九死无悔。”她拱手行礼道：“王爷让属下守着少主，属下必定严格执行，有生之年定守护少主安全无恙。”
“真是固执！”金瑶儿头疼的厉害，遂及开口道：“千寒将你送到元气大陆不仅仅是为了让你保护她的安全，亦是为了让你放下心结，脱离了大宋便没有知道你的遭遇。你还是姑娘，莫要钻了牛角尖。”
“当初的事，你是受害者，那些伤害你的人已经被处死，那些乱传谣言的人现在都佩服你、羡慕你。你又为什么不能把那些事忘记。”金瑶儿看着她，实在不懂她在害怕什么，执拗什么。
“夫人，我已经放下了。只是放不下对人性的失望。”程蕊回道。
她千辛万苦才活下来，却被他们……
“柳剑又何尝不无辜，他只是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我听凝儿说你居然梨花钗去杀他。”想到这一幕，金瑶儿不由背脊发寒：“那东西是能随便用的吗？”
“夫人，那一击我与柳剑所有的恩怨都已一笔勾销。”程蕊回着。毫不犹豫的离开。
金瑶儿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阁楼，无奈的叹道：“看见了吗？你求我没用。”
柳剑来到金瑶儿身后，眸底一片黯然。
“给她一点时间吧！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多冲动。”金瑶儿劝道。
柳剑来找她时候，她多少有些诧异。
那样的人物居然来求她，还真是差点“吓到”她。
金瑶儿能够看的出柳剑是动了真心，才放下一切尊严来找她劝说程蕊。
可她能力有限，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遂及，她给柳剑出了一个主意：“你去找凝儿吧，这个世界上能够劝动程蕊的，除了千寒应该就只有凝儿了！”
语毕，她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凝儿先前找她劝程蕊，她给拒绝了。如今又指着人去找凝儿让她来劝。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不寻了。”柳剑踱步离去。
这是他自己的事，他要自己解决。
既然小辣椒不信他，那他就要让她相信他。
对她，他一直都是认真的。
他从来没有喜欢一个姑娘，也不知该如何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
不会，不打紧，他可以学！
金瑶儿看着落寞得背影，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初柳剑但凡对四大宗派多加约束，万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可事到如今，谁又能说的清孰是孰非呢！
她转身回到房间，简单的收拾几件行李。
程蕊徒步走在路上，柳剑不远不近一直跟着。
程蕊知道他若是想要跟着她，她逃不掉，索性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
他想要跟着，那就让他好好跟着。
柳剑本欲上前找她却又怕惹怒了她，遂及只能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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