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爷在大卫的地盘上,再低下傲然的头颅。
那名侍从心有不甘,攒眉忿恨,抬眸望向车的内贺之颉。
“我大黎割地求饶的事都已然做了,这点儿阵仗又算的了什么。”
言罢,贺之颉命其撩开了车前的帐幔,露出了苍白无力的真颜。即便是这样不堪,眉眼处的阴鹜暴戾半点不落从前。
“是贺之颉!”城墙阙漏之上,看清车内人容貌的琬琰惊呼。
怪不得今日去外使馆只见了一群侍女摆阵,不见他现身发作,原来竟是秘密出了城。乔装避人,行迹鬼祟,样子看起来实在可疑。只是这脸色与那夜的红润康健天差地别。
琬琰不自觉的吞咽一口津液,抬腕勾住苏翊撑在城墙上的手臂,明眸忧心侧探。
贺之颉会有今日的狼狈,多半是因为苏翊不留余地的那一脚。沉默寡言,隐忍不发,最是渗人,这贺之颉必然是在酝酿阴谋,想要趁苏翊不备还以重击。
“放心,他有诛心计,我有过桥梯。”苏翊撤手回寰,大臂划过一个圆弧,隔着斗篷,环住了琬琰纤细的腰身。
入鬓的剑眉飞扬,眸中全然不见了方才的紧张,尽是掌控之中的狡黠。
“你瞧,有人比我还着急,等不及我出手,眼巴巴的就送来了。”
大卫当下局势中的那些龃龉,琬琰难悉全部,只领悟了皮毛。
凝眉不展,又想深究,忽而飞骑营的军旗再次飘忽入目,燃起一枚烁亮的流星在眼前赫然划过。
难道…
视线回置于远处的兵卒身上,琬琰轻吐一口郁气,心绪稍安。
“敢问来者何人?”贺之颉笑若四月桃花,衬着垮白的脸色,诡异十足。
“咱们都是有血性的兄弟,既然敢来,就不怕周王知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卫原征北军,现飞骑军的军士是在也。在下校尉刘二保,领兄弟们见过周王。”
这刘二保是有名的兵油子,为人圆滑机敏,嘴碎随和,在军中有一定的威信,吃的很开。
不管是从前曹越那档子事,还是如今对贺之颉发难,有他在,只要振臂一呼,绝对有人顺呼而上。
“还想着周王是何等的飒爽英姿,今日一见,周王似乎与传言不符。”
刘二保煞有介事的佯装不解,只功力还是不够,没能将嘴角的奚笑掩藏住。
“四肢倦怠,双眼无神,身量还不如咱们军中伙头兵的块头。嘿嘿,在下逾越还是要劝上周王一句,这温柔乡虽好,可还得节制啊!
大好男儿,不能整日沉浸在淫窝中。是不是啊,兄弟们!哈哈哈!”
“哈哈哈!”刘二保一呼百应,身后的兵士纷纷捧腹大笑,直指贺之颉是个**废物。
“你们!”贺之颉身边的随从彻底被激怒,戟指相向,忿然作色,不可遏制的将手中紧握着的刀柄又抽出一小节。
雨丝顺然垂落在泛着冷光的刀背上,嗡鸣不止。只待贺之颉一声令下,即可挥洒血光。
幽冷的寒凉之意在贺之颉眼中乍现,看他不怒反笑,嘴角勾起的泛泛鄙薄,悠然伸了伸一直在车内蜷缩的左腿,又是两声虚咳。
“征北军?都说大卫战神苏翊麾下军纪严明,行动有素,如今看来,传闻确是不可尽信。如同本王一样,让诸位失望了。”
贺之颉像变了一个人,没了争强斗狠的执念,一口气吞下了所有秽语恶言。若不是眼中的谲色还在,真要让人误以为他是被苏翊那一踩没了志气。
“雨天易感风邪,既然大家如愿见到了本王,就不必再僵持再此处,咳咳,还请诸位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胸间的咳意越发奔腾,贺之颉握拳强忍着,与眼前令他恨不得拆腹卸骨的这帮人斡旋。
这次,他拼上了一身伤痛,才布下了这出苦肉计,决不能再功亏一篑,无偿而归。
只要他能忍下这口气,丢了贺予落这枚弃子又有何妨。
黎卫之争,赖看苏翊,他一死,北境再无抵抗,届时,大黎的铁骑挥师南下,问鼎中原将指日可待。
刘二保机敏精怪的眼珠子咕噜一转,暗自感叹果然与那人所料分毫不差。
这黎国的周王是个能卧薪尝胆的狠角色,连这等羞辱也能视若浮云,想让他主动发难,看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那人吩咐了,今日,无论如何都得激了他们干上一架。
既然周王不接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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