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什么,”苏翊削长的手指宠溺的在琬琰眉间轻点了一下,“迎亲的队伍即刻就到,没什么差错,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苏翊想也未想,一口瞒下了在外使馆发生的波折。
他心里清楚,琬琰对吴府一家情深意切,但凡有个什么小事都要战战兢兢,百般思虑,若是知道和谈文书不翼而飞后又失而复得,多半又要焦心忧虑。
所幸现在是将这事搪塞了过去,所以,她知或不知,并无打紧。
“没出什么岔子就好,吴家上下盼的就这一日了。”琬琰喃喃两声,样子有些失魂落魄。
“我瞧你魂不守舍的,是你这出了什么事?”苏翊瞧出了些端倪,抬手抚上琬琰柔润的小脸。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琬琰拧着黛眉,若有所思,“你可认得宣平侯府的人丁?”
“宣平侯府?那不是吴夫人的娘家,”苏翊将自己知道的,悉数尽吐,“大卫建朝之初,也兴旺过一阵,后来宣平侯与侯世子战死南疆,便落没了。
人走茶凉,物是人非,若不是有吴夫人得嫁吴中丞这样的清贵,只怕洛京城中,早就不知晓还有这样一户人家了。你怎的突然问起了他们?”
苏翊扳正了琬琰的身子,瞅见了她眼中的困然之色。
“是宣平侯夫人,”琬琰抬眉上望,与苏翊温柔的眼神正撞,“她方才见我,将我错认成了母亲,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拖累,什么原谅,我听着,像是往年发生的旧事。
到底是什么,会让侯爵夫人一个长辈对我母亲愧疚了十几年,既是糊涂了,还念念不忘,夜夜难安。我想不明白,却也觉着这事没那么简单。”
琬琰越说越觉不对,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可速度太快,总让人抓不住。
“既然当下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你也说了,老夫人年事已高,犯了糊涂说些昏话也是正常,何必多思多虑,搅了自己的好情致,今日可是你表哥的大婚。”苏翊从旁安抚着。
“可是…”
琬琰还没说完,苏翊宠溺的拦下了她的话。
“我知道我的言儿不是爱无中生有的性子,你若真的在意,必是觉察到了不妥。等挨过了今日,我亲自去帮你查查看,一有什么发现,我立刻告知于你,可好?”
瞧见苏翊对她百般怜惜和照顾,琬琰心暖之余亦是无奈,长叹一口气,拒绝道,“宣平侯府是舅母的娘家,若叫她知道了你我暗中打探,不定要怎么气恼我。
再说,老夫人身体欠佳,常居卧榻,你若一个不慎,再把人给惊着,那咱们的罪过就大了。”
“也许,真是我想多了,也说不准。”琬琰扯着帕子,从苏翊怀中退了出来。
“傻言儿,我只是想你轻巧一日,自打与我相识相知,你是一日都没安稳过,我看在眼里,会心疼。”
说着是自己想多了,不打紧,可苏翊看的清楚,琬琰是记在心里,百思难解。身姿硬挺上前,逼近一步,又把琬琰圈入了怀中,唯独力道是比方才还要轻柔几分。
“我看傻的不是我,而是你。我知道你是想我松快一些,才来开解,我没那么不知好歹,反倒要怪罪于你。”
闻着苏翊衣衫上透过来的清冽檀香,和他话中的谨小慎微,琬琰一下子熨平了眉头,嫣然莞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表哥迎着公主马上就要了,我这么忧思忧虑确实不合时宜。这事暂且放放,赶明得了空闲,我再来求舅母解惑也不迟。”
闻言,头顶传来一声闷笑,琬琰脸颊贴着的颈窝也随之一颤。
仿佛这么依偎抱着,就能将时间冻结,将每一息幻化成永远,叫人欲罢不能,贪恋不休。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街巷拐角,陡然传来了一声喧闹,破坏了两人缱绻怡然的好气氛。翘首一看,是围在那等迎亲队伍的百姓们瞅见十里红妆的车马,鼎沸渲嚷了起来。
敲锣打鼓,唢呐奏鸣,合着震耳的鞭炮声,好一副热闹欢腾的盛景。
吴承扬身披锦缎红绸,挺立端坐在为首的马背之上,脸上与平时看诊时的清冷无波没什么两样,只是身子像是被扭了一样,总要时不时的回首瞧瞧身后的朱红车架,才能舒坦。
眼见距离吴府不足半条街,吴承扬好不容易收拾整理好的情绪,又不自主的躁动起来。
手指微微紧了紧缰绳,等着身旁陪着的陆鹤川与他的马头齐平,“陆兄,眼看吴府就要到了,你说会不会还有人……”
刚刚在外使馆发生的一切,他想起来依然胆战心惊。若不是有陆兄和苏翊那家伙从旁帮衬着,他万万不敢想结局会是怎样。
只是,他想不明白,陆兄是从哪找回的文书,又是怎么知道那人会发作借机诬告?
丝丝入扣,有条不紊,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可偏偏这一切,顺理成章,发展刚刚好。
看着陆鹤川悠哉从容的立在马上,随着马儿晃动着身形,吴承扬头一次觉着,这位‘陆兄’深藏不露,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淡然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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