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点三千精骑,立即随我出发,赶往睦州。”
刘旭安置稳妥了所有兵将,刚从南边脚踩泥泞而来,足下还未站稳,便听见的苏翊与他发号施令。
“是!”刘旭出于本能,张口即应。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颔首恭谨的样子,最是一个恪尽职守的下属该有的模样。
“不可!”苏翊正要纵缰而行,陆鹤川冷言冷目上前,喝止将他拦下。余光间隙,瞥了眼刘旭跪拜俯首的身形。
“你接连三日未眠,是铁人也要扛不住了。那东西专挑疲倦羸弱之人侵犯,你若有个好歹,还不趁机无耻耍赖,将担子不全压在我的头上。”
眼下乌青一片的又何止他一人,陆鹤川看苏翊强打着精神硬撑着,口是心非的说着乖张的话。
“刘将军性子沉稳,不骄不躁,最是让人放心。此事不妨交给他来办吧,都是些手无寸铁的流民,又能难缠到哪去。”
苏翊不以为意,瞥了刘旭一眼,摇了摇头,“事关紧要,若找不到这批流民,我征北军的兵士们同难幸免,还是我亲自去比较稳妥。”
“而且,那些流民我好赖是见过的,找起来多少会方便一些。我将刘旭留下,让他帮你擅后,他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他即可。”
“时不我待,不多说了,驾!”
不等陆鹤川再言规劝,苏翊纵身策马,带着三千轻骑,绝尘而奔。眨眼的功夫,就已跑出了百丈之外。
“你!”
陆鹤川所有的忧心之言,全部没了发泄出来的地敞,凝眉眺着苏翊雄姿英发又不要命的背影,无奈只能化为一声叹息,淡出口鼻。
想他算无遗策,计出万全,却总是在这个人身上马失前蹄,怕是上苍怜悯他太无趣,特意派来这人给他捣乱,出难题。
都是上辈子结下的孽缘,辨不清到底是谁亏欠谁。
“公子,马平要如何处置?”
马平是公子培植在建武军多年的暗桩,在这多人面前现了身,无异于自毁前程,再想回到从前,恐怕是不可能了。
奕戎被征北军一道道灼热的视线盯看的浑身不在意,顾不上陆鹤川还在若有所思尚未抽离,踱其身旁,在其耳边请问了一句。
陆鹤川敛眸回转,睥睨着始终跪着,不敢抬头的马平,犹如天神。
少顷,凉薄的嘴唇轻吐,“回到建武军中去,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的造化。”
“公子!”奕戎瞠目结舌,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卡在喉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这些暗桩,譬如马平,多年为公子效力,在大卫早已是无根的浮萍。
若回到建武军继续谋事,被冯唐觉察只是时间的问题,公子如此宣判,与要了他们的命又有何分别。
公子对苏翊和那何家小姐,总是百般维护退让,为何偏偏对他们这些舍命护他的忠义之人,反而无比严苛,丝毫不讲情面。
这样的‘少主’,真的能带领他们光复大黎正统门庭吗?
也许,魏将军说的没错,少主骨子里流的血,始终是对大卫颇为留恋的。
奕戎忿忿难平,然则敢怒不敢言,只能憋闷着,侧过脑袋,沉言缄默。
反倒是马平,得了陆鹤川的判处,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恩赐,急速爬跪至陆鹤川身前,深深叩拜称谢。
“属下罪该万死,有负公子嘱托。可公子网开一面,给予属下一线生机,属下感激涕零,没齿难忘。属下不会再让公子失望,还望公子敬候佳音。”
“去吧。”陆鹤川看的清楚奕戎在恼什么,也听得明白马平说的佳音是什么。
只是为君者,终究是要把‘刚柔并济、赏罚分明’置为纲要。若他势必要走上九天孤冷高台,还复世间清明,是不是也算殊途同归了呢。
“是。”马平最后对着陆鹤川郑重一拜,果断翻腾上马,伴着滚滚洪流,消逝远走。
直至化为雨幕中的一个黑点,奕戎还是紧咬着后槽牙,未能平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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