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驸马爷别忘了,陛下赐你的官阶就算与我齐平,那也只是个虚衔,按照大卫律例,遇上我这实职的,还是要退居人后的。
哦,对了,驸马爷不说,我倒忘了,确有一事着实让景某,望尘莫及。
我等一行远踏睦州之前,久闻昭卫公主倍受禁中宠爱,不仅三番五次的被招入宫中,面见贵人,就连寻常府宅想也不敢想的留宿,也是时有发生。
如此荣耀,我等这种微末之流,确实是不敢想,万望驸马爷珍惜啊!”
“你!”
吴承扬很清楚景朝话中嘲讽的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
而今,在洛京大多数人眼中,他们吴家看起来像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由宫中京中各方势力随意宰割。唯有少数有眼力的,才能领悟永治帝命行此举的弦外之意。
很明显,这位景朝景太医,并不居颖悟耳慧之列。
至于此人为何一直对他毫不退让,字字诛心,他心中也是有些计较。左不过是因为景氏伯仲叔三位门徒的缘故。
淮南景家,世代从医,宗族翘楚,不乏一人。
这景朝若单论医术,与伯仲叔三位兄弟相较,不一定能争得上峰,全拜一身长袖善舞之术,才攀附上了权贵,登居太医院正之位。
一山不容二虎,一门不容二才,从医之人,惯有傲气,看他哪哪不顺眼,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就埋下了祸根。
“景太医,而今你一味的逞口舌之快,争偏颇之利,无非是看着苏将军生死未卜,睦州城中无人正当主事。他日,苏将军苏醒,你可能担的起今日之罪责?”侧颈漠视,吴承扬凉薄放言。
“苏将军?”景朝闻之嗤笑。
“昨日我还去瞧过,已经昏迷多日,身形衰枯。若驸马爷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大可全力以赴,竭尽全力救回我大卫战神。他日,若苏将军能站起来追责,本院正绝不含糊退缩!”
吴承扬正言,“师父亲传衣钵,玄妙无比,言之妙手回春,也不是不可能,况且,苏将军之病症并非绝症,假以时日,自然能转危为安。”
景朝泛起冷哼,认为吴承扬的说辞全是不经之谈,“那本院正拭目以待,非要亲眼看看驸马要如何不砸了医仙的招牌,将这空中楼阁立于荒芜之地。”
说罢即走,带着一众太医浩浩荡荡而去。
穆大夫挣在原地,被这话气的直跳脚,正口中骂骂咧咧,打算挥手戟指追上去,没完没了,一下被吴承扬阻了回去。
“算了,短缺的药材,我来想办法,这会儿,多说无益。”
“承扬公子,谁人不知您是个医术高明好相与的。他们这些帮闲钻懒的,净逮着善茬欺负,还胆敢诅咒咱们苏将军被这瘟疫所托,再不能痊愈。这口气,我,我实在咽不下去啊!”
穆大夫身子气的直颤,拧着满覆沟壑的脸,很是憋屈。
“咽不下去,也得咽。”望着景朝神气逼人的背影,吴承扬音色渐沉,从来温凉淡泊的眸子浸染了一抹黯墨,转眼化为云烟。
“快了,一切都快要有结果了。”
“快了?”穆大夫站离得近,不用竖起耳朵,便闻见了吴承扬的喃喃自语。
浅琢磨片刻,实为不解,“承扬公子,什么快了?”
“拨云见日,弥尔尽消。”
深看着景朝一行人消失在州府衙的照壁后,吴承扬旋踵转身,穿过人群退让出来的窄路,踏步离去。
桑敬一看此处风波已平,与预料的情形相差无几,缄口未言,赶紧猫着身子,跟了上去。
“尽消?”穆大夫还杵在原地,细细揣摩着医中圣手的话中之意,忽而灵光乍现,拍手惊叫,“难不成这时疫有法子彻底消除了?”
“诶呀,真不愧是医仙老人的亲传弟子,什么疑难杂症,都是手到擒来。”
转颈回神,发现身旁早已没有人影,一身墨翠长袍早已移至十丈之外。赶忙扯开小碎步,追着其人远走的方向,招手呼喊。
“承扬公子,等等小人!这瘟疫到底用什么法子能克止啊,还望不吝赐教啊!”
闻听此言,剩下的游医不约大喜,一行人相视磨拳擦掌,不足片刻,纷纷跨步追了上去,一同消失在直通梨园的东南街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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