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情的掐灭温贵妃最后一点希望,轻飘飘的又补了一句,“已是我刀下的亡魂了。”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温贵妃痛念来袭,声嘶力竭,实不敢面对这已是现实。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不妨告诉你,不只是他,你们温氏满门,上上下下一百七十三口,皆以伏法。当然,除了温贵妃你,和最疼爱本王的,皇兄。”
陆傕钧手中的剑指向温贵妃和陆傕铮的脖颈,虽隔着林岚还有三尺距,可即便这样,陆傕铮还是被吓破了胆。
温贵妃反而受了莫大的打击之后,镇静了许多。绝望的坠落于地,眼眸中溢满了眼泪,空洞无魂。
安国公一家被屠的消息,在背着身子默默不作声的林岚脑中陡然乍响。她飞快的理清眼前的形势,突觉,她伏伺久等的良机,或已到来。
猛地将身子一坠,跪倒在陆傕铮面前,佯装怜弱无比的模样,哭怆起来,“殿下,殿下救救臣妾,臣妾还不想死啊。您不是说,安国公与右龙武军的首将王朔达成了盟约,若遇危急,必会来领兵救驾,可都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不来啊。臣妾年岁不过二八,怎能就这么赴死,还请殿下救救臣妾!救救臣妾!”
“溅妇!”王朔的事,是他与安国公多年之前埋在军中的最后一张王牌,这个溅妇怎么会知晓!她就这样在陆傕钧宣之于口,她这是要害死他吗!
陆傕铮狠腿一伸,正踢在林岚的胸口,林岚顺着力道匍匐倒地,好巧不巧,陆傕钧持在手里的剑刃正好划过她的左颊。
一道鲜红的血痕,霎时间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晕开,林岚颤巍巍的向吃痛的位置摸去,目见嫣红,颤抖着身子紧咬住银牙。
“王朔?”陆傕钧喃喃自语,拧起横眉。
看来,这洛京城的暗流涌动,是远比他想象之中的,要汹涌的多啊。一个陆鹤川,已让人瞠目结舌,没想到温寿那个老匹夫,死了死了,竟还留下一手。
锋利的剑尖骤然抵在趴在他的脚边,泣不成声的林岚下颌处,逼着林岚顺势仰头瞻视着他,他睥睨而下,声色判若腊月寒霜,“这消息可是真的?”
“不知廉耻的溅妇!你,你这是要害死我!什么王朔!什么右龙武军!根本没有这回事,你,你不许胡说!”
听着身后不断出自陆傕铮的咒骂声,林岚与陆傕钧视线碰撞的眼眸瑟瑟缩缩,异常惶恐。
她深知,陆傕钧此番来势汹汹,宫中除了陛下,所有贵人全数被围困在此,若无万全的把握,绝不至于兵行至此。
此时她若投诚向背,那杀千刀的陆傕铮必死无疑,至于她,左不过也就是个被抹了脖子的下场,与其继续这样受人掣肘,不如这样来的爽快。她要让那个不配为人的畜生,给她陪葬!
打定了心思,林岚眼中再无迟疑,明烁而又坚毅的直视着陆傕钧,解脱似的扬起唇畔,“消息确凿无误,是我躲在陆傕铮的书房外,亲耳所闻。龙武军就戍守在城西北,孰真孰假,王爷派人前去,一探即知。”
陆傕钧虽不将只有一万人马的右龙武军放在眼里,可好戏还未登台,被这么个跳蚤坏了兴致,委实有些可惜。
冷嗤一哼,随即递给幕僚朱衡一个意味深长眼神。朱衡领会颔首,甩袍夺门而去。
“本王还记得,当日皇嫂在北定王府的寿宴上一鸣惊人,一曲霓裳舞姿引得全城闺秀倾妒,本王虽未有幸亲眼得见,确是甚为欣叹皇兄能得此佳人啊。”
陆傕钧冰冷的剑刃慢慢划过林岚颤抖的下颌,锋尖指地,慢慢向陆傕铮靠近,“看来皇兄与皇嫂恩爱非凡,连这等秘事都能与之共享,夫唱妇随,琴瑟和谐,真是羡煞旁人啊。”
“没有!没有这回事!老,老二,你莫听这个溅妇胡说,她,她这是在故意挑拨你我兄弟之间的关系,故意...”陆傕铮急中生智,想起林岚久恋苏翊那回事,“故意给苏翊那家伙坐收渔翁之利啊,老二!”
眼看陆傕钧愈逼愈近,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噗通一下坐地,偎在温贵妃身后侧,七颠八倒的寻着各种说辞。
“这毒妇心系苏翊已久,即便嫁给我了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此番你我若自相残杀,他,他日就是他们苏家的天下了。皇,皇弟怨恨为兄不要紧,但莫要糊涂啊!”
慌乱之下,他觉察到身旁的温贵妃一动不动,像是一具被抽去灵魂的躯干,他晃着她的臂膀,祈盼着一直将他护在怀里的母妃,能再次为他讨下一条生路,“母妃,母妃,你怎么不说话啊,儿子还不想死,咱们,咱们快求求他!求求他!”
“求他?”闻见这两个字,温贵妃总算有了反应,不顾狼狈,放声地痴笑起来,再无所惧,“傻孩子,事到如今,你以为求他,他就会放过咱们母子了吗?”
手艰难的撑着地面,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胜了就是胜了,输了便是输了,从无两全言和之说。”
“斩草不除根,后患遗无穷,你外祖一家已然被他害死,你我母子二人哪还会有活路,留咱们到今时今日,无非是想享受咱们在他面前甘拜臣服而已。你若求他,便是让他称心如意!”
温贵妃眼含殇泪,将话说的恨彻入骨。意思再明白不过,大势已去,今日即便是死,她也不会再忍受陆傕钧的任何羞辱。
自小,她便是那被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家中骄纵十六载,宫里跋扈二十年,没有人能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嚣张一时,哪怕是那地府爬上来来的催命鬼,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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