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虽已出嫁,但仍是何家的一份子,且又尚在京中,家里能帮衬的一定帮衬,还请父亲安心出征。沙场刀剑无眼,凶险万分,望您仔细看顾好自己的身子,来日大捷,儿女们定将亲去城门,迎接您得胜而归。”
何宏昌的记忆里,这是琬琰女儿第一次与他这般亲近,说些关心关切的话。他连忙接下琬琰奉来的茶盏,生硬的扯出一抹尴尬的笑,“这把年纪了,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你们几个孩子安稳康乐,为父怎样,都无所谓。”
“诶诶,可别!”一听这话,从怔懵中才回过神的何广砚,又咋呼了起来。“我可承受不起你这份儿恩。”
“若非此次形势危急,西北那边卓立军功的机会多,我才懒得跟你一道出征。咱们可事先说好了,到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别平白没事在军中宣扬我跟你的关系。我可不是受了你的荫蔽,才走到眼下这一步的。”
心里明明已经原谅了何宏昌这些年故作的苛责和薄待,何广砚还是嘴硬着不肯说下一句中听的软话。提溜着眼珠子,夸张的表达着纨绔做派,生怕让人瞧出了一点端倪。
琬琰回身坐下,与苏翊会心一笑,看破不说破。只是,说起这战事,苏翊另存忧心。
“西北这战事来的突然,起的蹊跷,恐怕与洛京城这边的动荡不是巧合。岳父大人此去,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防敌人前后夹击,应对不及。”
“前后夹击?”何宏昌神色一凛,正襟危坐起来,“你的意思是,黎国那边,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不应该啊,北境的战事才了结多久,他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休养好生息,东山再起啊。”
“可若是他们从来就没拼尽全力,有所保留呢?”
“这...这怎么可能!”何宏昌委实被苏翊这个说辞吓到。若是这样,大卫看似稳固繁华的江山,实则危矣!
“岳父大人也不必过分惊忧,想来你们出征后不久,北边的境况如何就会有消息传来。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在北境碰面了,届时咱们见状再商量对策也还得及。”
“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琬琰从旁安静的听着他们对话,心头时刻待命的小鼓闷声敲响。侧首看向神采飞扬的苏翊,不忍和担忧丛生,紧裹住勃力跳动的心脏。
她还以为,那只是她闲来无事的胡思乱想。
“咚!咚!咚!”
琬琰正沉浸在忧怯,聊想各种可能发生后的对策,忽而闻见窗外传来悠长而又雄浑的钟声,猛然惊颤抽离,抬颌向外寻觅。
“这,这是什么声音?”何广砳同她一样迷惘,巡看一圈见父亲和苏翊骤然脸色大变,小心翼翼的相问。
何宏昌像是没听到一样,只顾着数钟声响彻的次数,脸色铁青,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苏翊则相对好些,静待钟声沉寂之后,幽幽的吐出三个字,“是丧钟!”
“丧钟!”何广砚惊呼,“莫非是陛下...”
事实如何,尚未得知,谁也不能妄言妄语。何广砚及时将不该吐口的话咽回于腹中,却止不住的心头发怵,直犯嘀咕。
大军出征在即,这个节骨眼上,国君薨逝,可不是什么能助长军威的好事。从气势上,难免就被人压过一截。
“不管是谁出了事,总归是丧事无疑,”旁人不知深浅,但苏翊心中已有计较,扭头拢住琬琰的双手,沉声嘱咐道,“言儿,我即刻让苏肃过来护卫好府中安全,无事切记不要出门,再让下人们找些发丧的东西备上,我和岳父大人事不宜迟,即刻就得进宫。”
“好,我都记下了,你们放心前去。”
琬琰不敢耽搁,连忙点头应下。静望着苏翊和何宏昌仓皇大步离去的背影,心头萦绕的不安越发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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