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村超市……
“叮铃叮铃～”
有人进来了。
趴在电脑前的男人抬头瞥了眼，一如既往的话语：“要什么自己拿就好。”
男人下颌刮得很干净光滑，深邃的眼眸和那微凸的颚骨，眼圈外一圈黑，不深，走得近，能清楚看见，颇有一副我不好惹面容。
身上披着一件深色的羽绒服，脚上的红蜻蜓皮鞋被磨得发亮，膝盖上盖着一番普通毛毯。
不苟言笑的侧脸，严肃又刻板的气质。
齐阳礼貌的打招呼：“老板，你好！”
“嗯，你好。”冷淡的声音。
男人面前是电脑监控，因为这个时间点人少，他偶尔抬头看几眼，剩下时间都是百无聊赖的躺在椅子上，闭眸假寐。
齐阳愈发疑惑了，他们在外面观察了也有十几分钟了，到超市购物付钱的人虽然少，但买的东西却不少，可老板好似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冷淡的面孔。
完全没有“顾客就是上帝”的觉悟，也没有医院里头张姐所说的那样爱财如命。
此时是傍晚六点多，超市里边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哥，你好，来两瓶你们店最贵的冰饮。”
齐阳一进门就财大气粗的开口。
躺着摇椅上的男人，连眸色都不抬，“门口外，自个拿去。”
语气淡得不能再淡了。
齐阳：“……”
意料之中吧……
谁说的老板爱财如命的？！
但……当齐阳站在站立冰箱前时，看着上方的最贵系列冰饮的时，整个人都懵逼了。
一眼扫过去后，最前瓶，瓶身两个大大的“五洋”，下面补充：可乐，（大）价格：6.5元。
齐阳揉了揉眼睛。
传说中一百一瓶的矿泉水呢？
他默默闭了半秒的眼眸。
那标价，充分展示了作为阳村最大的超市对此的不屑。
看着那2000ml的贵饮，齐阳犹豫了半分钟，弯腰，伸手，拿了瓶500ml冰露矿泉水。
另一边。
傅星禾：“叔，你这里的项链挺不错的呀，我想要挑一条送给我妈，她过生日……”
话还没说完，男人快要闭上的双眼瞬间睁开，抬头，眼神深邃锐利的扫过少年，刻板的面容逐渐“融化”，“啪”的一声，关掉笔记本电脑，语气显而易见多了几分兴奋：“你要买项链？”
“是的，哥，快过来，我们挑两条项链给爸妈吧，作为生日礼物。”
少年对着冰箱前的人招手。
齐阳：“……”戏精又附体了。
他再次看了眼手上一块一瓶的冰露，踱步上前。
“嗯，确实要买礼物给爸妈了，要买就买最好的！”
越贵也能让对方破防！
“两帅小伙子真有孝心！”店老板忍不住竖起拇指夸赞道，“小伙子，要什么样的项链？”
“嗯，大叔帮我们挑挑吧，我们兄弟俩是第一次买这种东西给父母，不知道咋挑，你帮我看看，价钱不是问题的。”
少年语气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白白净净的“亲民”的名牌外套蹭过桌角。
名牌标记刚好露了出来。
“好办好办！”
又是一条水鱼！
椅子上的男人乐呵呵的，嘴上说着，余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两人，名牌标签落在眼底，他眼珠子微转。
“这个好办，我挑的，包你们满意……哦，不，是包你们父母满意！不怕说的，小伙子我告诉你，这些都是绝对好的东西，货真价实，在外面买百分之百不止这个价格，你不信可以拿起给人家看看，买到就是赚到了。”
店老板一扫之前的阴郁，说起话来爽朗豪气。
透明橱柜摆了十几条银色项链，最便宜的也要四百多，贵的也有上千块。
齐阳眼神落在一排项链上，定在最便宜的项链上，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小伙子，是哪里人啊？”
傅星禾：“贵阳的，现在和家人一起出来旅游的，早听说阳村附近有一座飞天而下的瀑布，非常的壮观美丽，今天刚好经过这边，就下车来看看。”
时刻注视着两人表情的男人，眼中的疑虑消了下去：“哦，这样的呀，怪不得我觉得有些面生呢。”
村里上到八十的老人，下到三岁的小孩来他这里买东西，久而久之基本上混熟了。
傅星禾笑着指着透明橱窗的一条项链道：“老板，可以拿这条上来给这条我们看看吗？”
八百的。
店老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当然可以！小伙子眼光不错，这条虽然不是最贵的，但是是质量最好的一条手链了。”
手链很紧致细巧，最亮眼的是中间那颗白色的砖石。
上层的。
傅星禾笑了，可能是被夸赞受用的笑了。
齐阳也笑了。
四百多的手链？骗鬼呢？
那颗钻石就不止四百了。
哦，不，原本应该是项链的，变成手链确实会掉些价，买个两千绰绰有余。
齐阳看着高架上的一个佛像，开口道：“老板，这如来佛挺特别的呢，栩栩如生的，跟真的似的！”
少年也看了过来，非常的没有世面的“哇哦”了声，眼神发亮的看着，金口玉言：“老板，这个佛像卖不？价格你开！”
老板想都不想就拒绝：“不卖，这个很有灵的，能保佑祖孙后代的……”
另那边……
济宁初中……
“陈斌，我同学，身高一六八左右，体重一百散左右吧，是B血型，他没有家人，父母出车祸死了，哦，对了，我很久之前听他说过，他有个叔叔的，但他不喜欢，不过我们都没见过……”
徐洲向杨一白点了点头，简单的信息对上了。
徐洲：“他多久没来学校了？”
另一个男生回答：“他都请假都半个月了。”
徐洲：“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男生想了想：“最后一次见面差不多半个月了吧。”
男生不确定的看了看同伴。
同伴点头：“是的，差不多半个月了。”
徐洲：“你们是在哪里见最后一次面的？”
几个男生犹豫了，互相看了眼。
杨一白扫了一眼几人，了然：“看来不是在学校了，逃课出去的吧，说吧，如实回答，不然我们也不好意思让学校对你们从轻落。”
男生们脸色一垮：“能不告诉老师领导不？警察叔叔……”
杨一白笑了笑：“当然可以。”
“谢谢，谢谢警察叔叔！”再生之恩，无以为报……
杨一白大手一挥：“诶诶诶，打住打住，我们是不说啊，但是你们必须得亲自去认错，一五一十的跟老师说清楚！”
徐洲：“说吧，在哪见的最后一面？”
“鬼村。”
“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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