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季成绷直了身体理直气壮的回答着。
“我不就给温宁出了口气吗？你看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还做错了不成？”
要不是因为问您还在这里看着，郁季成早就一个拐杖毫不留情的打过去了。
自己好心帮他追媳妇，他这是什么态度呀？难不成这小子是真准备一辈子都打光棍了？
郁沉依然是不卑不亢的，即使在郁季成的长辈威压之下，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淡定。
手里的佛珠噼啪作响，温宁很清晰的能感受到他现在内心非常乱。
“你说你是不是派人跟着我们两个？不然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去做什么了！你说说你关心温宁就直说嘛，都这么大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郁季成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误以为这是自己孙子的又一个绝招。
郁沉却似乎并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
“刚才郁扬给我打电话过来了我还以为是，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结果大晚上就是为了跟我道歉。还说什么都怪他家棋棋顶撞了三婶……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女朋友，爷爷你真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
温宁脸刷了一下就红了。
本来以为这是祖孙两个人之间开的玩笑，结果现在他们竟然把这个玩笑说到正主面前了。
真是夭寿了。
“你以为你这是什么打算我就看不出来了？喜欢人家小丫头还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怜我个老头子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了你这个小辈的事情操碎了心，偏偏你还不领我的情。”
郁季成说到委屈巴巴显得自己很可怜的样子。
郁沉一眼就看出来他的意思，却故作不懂的样子。
“爷爷，她今年才18岁。”
郁沉在温宁此前一次次的试探中，又不是看不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但是那样年轻炽热的一颗心让他无法接受，更无法正视。
年龄之间的鸿沟是他们怎么努力都无法跨越的。
他永远在那里将他们隔在两岸。
郁季成也明白郁沉的意思。
“差几岁又怎么了？你又不是30多岁的老男人了，对自己自信点不行吗？你看我和你奶奶还差了五岁呢。”
郁季成说起已故的夫人的时候，满脸都是骄傲。
那是陪伴他走了那么多年的人，即使先他一步而去留给他的也是满满的感动和爱意。
“你和我奶奶那还是青梅竹马呢。”郁沉毫不犹豫的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他心里比谁都要构建要更清楚自己的状况。
现在还可以看似健康的生活。但是以后呢？谁能保证他的身体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不恶化。
如果真的在一起，到时候留给温宁的只有处理不完的烂摊子。
爱意也会随着这样枯燥的生活被磨灭。
温宁还是个孩子，郁沉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温宁不止一次的从郁沉这里得到否定的答案，也早就猜出来了，这次也会和之前一样。
“爷爷，我先上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凭着这个借口，温宁先上了楼，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多希望郁季成真的有办法可以说服郁沉。
但她更了解郁沉的性子。
只要是他不愿意的事情，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强求。
“小沉，温宁是个好孩子，和她在一起你不会吃亏。”郁季成还以为是郁沉不喜欢温宁，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郁沉摇头。
他从山上第一眼见到温宁之后，他就已经开始不自主的偏向这个小丫头了，又怎么可能存在不喜欢呢？
“您在国外的时候也没少关注我这里发生的事情吧，那您就应该知道她跟着我会遇到很多危险的。我很喜欢她，并且我非常清楚，这种喜欢并不是对于簌簌的那种怜悯的，也不是对于小孩子的那种。”
郁沉这段话彻底震惊了郁季成。
他这个孙子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即使在当年最叛逆的时候，也很少轻易的说出喜欢这个词。
或者说根本就没人听过他说这个词语。
现在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说出来了。
郁季成甚至很多次怀疑自己这孙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柜。
现在他竟然主动说喜欢温宁！
“但是她是个小女孩，她现在这个年纪应该被家里娇生惯养，而不是跟在我这里吃苦受罪。你也知道咱们家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那么多人都盯着我这个位置，我怎么能看爱人受苦。”
在无数个深夜郁沉都想过这些事情。
也在无数次清醒之时，郁沉想通了自己该做什么。
“温宁是个好女孩，但是不该成为我的女孩。”
从坐上这个位置开始，郁沉就知道自己必须放弃些什么了。
只是那个时候她没想明白，现在终于发现，自己要放弃的东西，甚至来不及拥有。
郁季成看着郁沉，忽然叹息一声。
“你出生的吧，还没见过你奶奶吧，你应该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应该也没人会想起她了。我们两个确实是青梅竹马，但是你知不知道她是我们家佣人的孩子，所有人都以为我把她保护的很好，所以才不会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流露出来。”
郁季成陷入了自己深深的回忆之中，忍着痛将自己当年的往事说出来。
那样的思念太深，深到连他都不愿意回想。
但现在为了郁沉他必须说了。
“她的事情我从来没有管过，你奶奶是个很坚毅的女孩子。一个人就可以撑起一个偌大的集团，甚至不需要我，她就可以独当一面，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孩，在所有庸脂俗粉里只有她能让人一眼就记住。”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郁季成依然无法忘记他们的一点一滴。
“小沉，你如果真的爱她，应该让她长大，而不是始终保护她。你得教她长出自己的翅膀，让她成为一朵离开你之后依然能在风雨中灿烂盛开的花。”
“年龄从来不是你们的问题，你自己才是问题，你从来没有敢正视过自己的内心，你真的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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