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他是几点出门的，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只记得他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还灰蒙蒙的天色，心里暗骂了一声自己蠢，可是心里却还是不受控的泛起丝丝缕缕的甜。
他在凌晨的街道上奔跑，看着即将要冲破黑夜挣扎出破晓的太阳，听见早起的鸟儿在枝丫上叽叽喳喳的叫，声音清脆，嘲笑他似的。
他再次站在了那棵香樟树下，和昨夜一样的角度，彼时的夜色正好与昨晚的衔接起来，他抬眸看着那扇窗，就好像自己未曾离开过一样。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清晨的第一抹熹微透过香樟树的枝桠照到他身上。
他抖了抖烟灰，却发现随着自己的动作从头发上低落下来的几滴露水，像是在无声嘲笑着他的狼狈。
邵溪心里酸酸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她看着他黑沉沉的双眸，有一瞬间的恍惚。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季嚣也不想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良久，邵溪眼睫扑闪两下，“吃早饭了吗？”
季嚣摇头，邵溪终于是没忍住叹了口气，“季嚣，你傻不傻？”
季嚣看着她笑，昨夜春＃梦带给他的冲击和今天早上的愚蠢让他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会顺着她的话往下回应。
邵溪带他去吃早饭。
街道上各种早餐的清香混迹在整个小巷上空，少女柔软的发丝被清晨的朝阳渡上一层温柔的光。
季嚣看着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活像一只还没睡醒就从窝里爬出来晒暖的小猫。
两人在一家早餐铺前坐下，老板娘看到他们就热情的出来招待。
声音很响亮，透着最朴实的人间烟火气：“小溪啊，今天想要吃点啥？”
邵溪还是有点不习惯跟这边的人熟络的攀谈，尽管她知道这个阿姨对自己很好，是个热心肠，可那毕竟是属于以前的邵溪的。
她冲阿姨点头问好，又转过头问季嚣想吃什么。
季嚣看着她说跟她一样。
老板娘不一会就端出来了两碗牛肉面，一碗大的一碗小的。
季嚣抬头跟她说谢谢，老板娘这才得以看清季嚣的长相。
第一反应是这孩子长的真俊，随即就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神古怪的频频往他身上瞟。
季嚣感觉到了，他也不恼，放下筷子问她怎么了。
那老板娘看了眼邵溪，又看了眼他，脸上是明显的笑。
她说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嗓门也很大的看着他，“我见过你嘞。”
说着她又朝着邵溪挤挤眼。
邵溪也有点懵，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也会有交集。
然后她就听到一声打破她所有疑虑的声音：“小溪拿着你的大照片来这吃过饭，我当时就觉得这娃子长的俊的嘞。”
邵溪猛地咳嗽两声，小脸憋的通红，她没接季嚣递过来的水，睁大着眼睛看向老板娘。
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别说了别说了。”
可是老板娘哪能懂她的意思，只当小姑娘脸皮薄害羞了。
她看着剑眉星目的少年，还是忍不住开口嘱咐：“我们小溪喜欢你的嘞，现在你俩在一起了，可得好好对她。”
邵溪咳嗽的更厉害了，季嚣连忙走过去给她拍背，一边嘴上应着“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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