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渭阳回病房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半。对于他这么快结束工作，白未晞很欣喜：“今天的工作量不大吗？不会是还得回去加班吧？”
“怕你久等，先来看你，也顺便安排一下子歌离京的事……”
“我最近在美国没有演出，倒是接受了北京音乐学院的邀请，会为大学生表演小提琴呢！”秦子歌对于离京的提议，毫不附和。
秦渭阳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心思：“刚答应的吧？音乐学院，亏你想得出这个借口。取消吧！”
“不行的，做人首先要诚信，怎么能出尔反尔？我昨天刚刚答应下来，你今天就要让我食言，我以后的形象会被抹得很黑。按理说，我是应该答应大剧院的邀请，不过时间上有点冲突。反正最近我会留京，和大学生们互动一下就好。我自己也刚刚走出校园，就当是回味一下校园生活了。”
白未晞担忧地握住她的手：“子歌，渭阳说你留在这里不安全，美国更适合你。”
“别听他的，作为老头子钦定的继承人，他的处境才是真正的危险。我已经离开秦氏，我现在名下的大部分资产，都跟秦氏无关。就算我有了什么意外，遗嘱也不会把资产留给他们。”
“不是爷爷动的手。”秦渭阳听出了妹妹的怨气，只能苦笑着替祖父辩护。
“至少他知情，却没有付出多大的努力去阻止。”秦子歌冷笑，“他对秦氏的控制力，这两年持续下降，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要你回去接他的烂摊子。一半是故意，一半恐怕是无能为力。要我说嘛，这种烫手的山芋，当初就应该不接。我们的外婆留下了很多遗产，吃喝两辈子都不愁，何必去替秦家打工？”
面对秦子歌的偏激，秦渭阳只能无奈地报以苦笑。理由只有一个：“子歌，我姓秦。”
“好吧，老头子的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给收买了。”秦子歌没好气地摆了摆手，“别把你的意志强加给我，有些痛刻苦铭心，一辈子忘不掉。要我原谅，我没有那么大气。”
白未晞笑着说：“几十年如一日，不是小恩小惠。”
“知道你们都是一国的，我一张嘴说不过你们两张嘴。”秦子歌扁了扁嘴。
“子歌，渭阳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让你去美国，避一避的意思。”白未晞温和地为秦渭阳解释。
“我知道，但是美国就一定安全吗？如果从治安来说，我对北京更有信心一些。”秦子歌耸了耸肩，“再说，好容易回来一次，你们就这么急着把我给踢走啊？”
白未晞无奈地看了看秦渭阳，这兄妹俩其实都是倔强的人，轻易不肯改变自己的决定。
“参加完大学生音乐节就回美国。”秦渭阳退了一步。
秦子歌还想再说，白未晞急忙握住了她的手：“子歌，别让我们都担心。”
“那我在美国替你们提心吊胆，不是更难受吗？不行，就算真有危险，也不是冲着我来的，我留下来有什么关系？只要离你们两个衰神远一点就成了，哼！”
“你去美国，我们在这里才会不分心。”秦渭阳叹息地把秦子歌拉到了身前，“未晞那里我已经作了安排……”
“那不就行了？我跟未晞在一起。”秦子歌胜利地伸出手臂。
白未晞还要再劝，秦渭阳摇了摇头，泄气地说：“好吧，随你的意思。不过，你出入的时候，要先报备，我安排人手跟过去。”
“那我……”
“这个条件不同意，其他免谈。”秦渭阳很干脆地结束了谈话。
秦子歌委屈地低下头：“好吧，虽然我觉得是大题小作。我又没有威胁性，针对我做什么呀？未晞才是国宝熊猫级人物，需要好好保护。”
秦渭阳揽住她的肩：“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未晞是要陪我一生的人，我希望能够保护你们两个。”
“哥哥！”秦子歌伸手抱住了秦渭阳，“我知道了，不会私自行动的。”
白未晞担忧地问：“渭阳，子歌留下来真的没关系吗？”
秦渭阳的手插进口袋，不过很快又拿了出来。白未晞嗔怪：“最近在公司是不是又抽烟了？”
“偶尔。”秦渭阳心虚地笑笑，“有时候也不一定抽，就是闻着香烟的味道，知道你不喜欢烟味，所以……”
“每次来都会冲过澡。”白未晞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伪饰之词。
“扑嗤！”秦子歌狡黠地朝哥哥眨了眨眼睛，“不是我告诉未晞的，谁让你每次过来都满面清新呢？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知道你们都是聪明人，只是怕烟味让未晞反感而已，不是有意掩饰。”秦渭阳尴尬地解释，“没有咖啡和香烟，晚上一个人加班确实有点难熬。”
“下次我去陪你。”白未晞柔声说。
“那完了，估计一晚上渭阳都做不了什么事。”秦子歌笑嘻嘻地说，“我下去买点饮料上来，你们慢慢聊。”
“路上……”
“在医院的小卖部而已。”秦子歌对哥哥的紧张，表示了不屑一顾。不过，当后面缀了两根小尾巴的时候，她也只能无奈地苦笑。
“算了，就当是追求者了。”她耸了耸肩，干脆买了一本杂志跑到医院前面的花坛前倚树阅读。
路灯不太明亮，不过翻一些音乐杂志却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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