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秋娘忙派红櫵出去打听了,不出一日,红櫵也就回来了,“姑娘,奴婢从世子夫人身边的姐姐那儿打听到了,原先王家想娶的是二姑娘,可英国公夫人不同意,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想着姑娘年纪也差不多该说亲了,所以就想要您嫁到王家去!”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最开始王氏身边的丫鬟可是守口如瓶,可一看到银子,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说了。
“怪不得,我就说了!”秋娘不觉得气愤,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冷声说道:“只怕是外祖母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想着日后英国公府还是要交到大舅母手中去的,不想为了这么点小事儿和王家闹得不愉快,可又不想要婕姐儿下嫁,所以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我,只是我却不是任人刀俎的!”她不能和英国公夫人硬碰硬,所以,只能想一个迂回的办法了。
今儿一天,璞玉都是担惊受怕的,如今忙问道:“姑娘,您想怎么做?”她还是觉得有些担心。
秋娘却是不大担心,缓缓说道:“结亲不容易,可若是想要毁掉一门亲事就很容易了,如今我要做的就是在不被英国公夫人发现的情况下毁了这门亲事。”若是英国公夫人晓得她的心思和意图了,只怕她这么些日子来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没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大家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秋娘才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去睡罢!反正这件事儿还没影儿,还有的是时间想办法,若是急坏了就不好呢!”
璞玉和红櫵只得下去了,秋娘一个人坐了会儿,也去睡了,只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回想着这些年来的经历,秋娘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似的,她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梦,等着梦醒了,又回到了小时候,身边有爹,有娘,有二丫……无忧无虑的,哪里像是现在,整日提防这个,提防那个,只觉得自己的心很老很老!
就这样想着,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着第二天醒来得时候,屋外却是一片大亮,她忙唤道:“璞玉,璞玉,这都是什么时辰呢!”
璞玉忙进来,说道:“姑娘,还早着了,您再睡会儿罢!外头下雪了,所以才看起来这么亮!”
“原来是这样!”秋娘点点头,想着自己反正睡不着了,索性就穿衣裳起来了,吃早饭的时候,她突然说道:“待会儿我要去竹姐儿那一趟!”心里实在太憋屈了,她很想找人说说话。
璞玉看了一眼外头,说道:“那好,奴婢这就去准备准备!”话毕,她就要下去。
秋娘想了想,却是叫住了她,“还是算了罢!”这种事儿,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文竹之说,毕竟王氏是文竹之的嫡母,英国公夫人是文竹之的祖母,她很怕文竹之左右为难!
璞玉也不问其中的原因,应了一声,转身又回来了。
吃了一半的早饭,秋娘又觉得有些吃不下去了,吩咐璞玉将碟子碗筷都撤下去,只觉得头疼的厉害,索性就去床上躺着了。
窗外的雪花簌簌飘落,秋娘将窗户打开,静静看着窗外的雪花,陷入了沉思,儿女亲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英国公夫人的意思就是文氏的意思,文氏那儿自然是不用想法子的了,如今之际,也就只能从崔志云和王家那边下手了,崔志云那边,得先去探一探口风,至于王家那儿,到时候就再想办法罢!
想及此,秋娘这才觉得轻松了些,将红櫵叫进来,吩咐红櫵悄悄回崔府去打听打听崔志云的意思,就歇下了。
等着她醒了之后,正梳妆的时候,英国公夫人那边就已经派人过来请了,“秋姑娘,夫人说今儿下雪了,要您一起过去赏雪呢!”人年纪大了,就是喜欢热闹!
秋娘自然推脱不过,可去了之后却发现只有文竹之一人在那儿,就连崔淑婕都不在,她不免有些纳闷,但还是笑着上前给英国公夫人请安。
趁着这空当,文竹之却是冲着她挤眉弄眼,笑着说道:“秋娘,看样子我这几日没在祖母跟前呆,你都要把祖母给抢走了,看样子啊,我没事儿的时候可要多过来陪陪祖母了,免得祖母到时候不疼我呢!”原本祖母勒令她每日都在屋子里绣嫁衣的,如今突然找她来,她可是高兴坏了。
秋娘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倒是英国公夫人捏了捏她的鼻子,打趣道:“你这丫头,我疼谁也不会少疼了你,如今你口口声声说要多来看看我,不过是想偷偷懒,不想绣嫁衣罢了,只怕等着成亲之后将我这个老婆子都忘得没影儿了,我看你到时候能回来看我几回。”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当初她还不大相信,可文氏是这般,就连如今的崔淑娴也是这般,崔淑娴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之前有事儿没事儿就来英国公府看她,可如今成了亲,她不去请,几乎就没有回英国公府了。
“什么都逃不过祖母的眼睛!”文竹之笑着搂住英国公夫人的胳膊,笑嘻嘻说道:“只是有一点祖母说错了,就算是我成了亲,也会有时常往祖母跟前凑的,只希望到时候祖母跟前有了新人,可不要恼了我!”文卷之的亲事定在明年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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