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心虚，还不是因为太子妃抬手扇了夏昭仪一耳光。”
九思冷笑一声，一双眼睛只盯着程归晚，让她总觉得心惊肉跳，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顿了顿，九思继续道：“若是妾身想推你落水，还差这一时么？”
“太子妃，你为何要责打夏昭仪？”
苏子尘蹙眉，这才瞥见夏昭仪的一面脸颊已经微微隆起，似乎的确是挨过巴掌一样红肿，也便出声问了一句。
“妾身好意与夏昭仪、从昭仪二人聊天，却没想到她们两人不停地打哑谜，说一些妾身听不懂的话。”
程归晚一时有些紧张，只结结巴巴地开口说着，生怕出一丝差错，让苏子尘察觉到：“妾身一时气急，这才拿出做太子妃的威严来教训她一下。”
一语说完，程归晚似乎担心苏子尘要训斥她的严厉，当即便假惺惺地回身问道：“方才本太子妃一时气急，这会你可好些了么，本太子妃那里有上好的药膏，一会儿便给你送去。”
夏昭仪心里委屈，自然是不接话，只低头无声地啜泣着，瘦弱的肩膀随之抖动。
“好了，如今太子妃落了水，夏昭仪也挨了打，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本殿下还有要事在身，没功夫继续耗下去。”
女人之间的事情，处理起来很是让人头疼，苏子尘也知道这一点，他也懒得深究下去。
“殿下，妾身害怕。”
程归晚仍是不肯善罢甘休，伸手紧紧环住苏子尘的腿，口中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开口道：“妾身害怕日后，从昭仪再将妾身推入水中。”
“殿下，我们主儿心底实在善良，您可要为她做主啊。”
见着程归晚开口，安儿自然也不会落后，口口声声地跟着程归晚说话。
“太子妃放心，妾身才不会是如此算计小气之人，凡事都光明磊落，怎可能做出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九思心底窝火，看着两人不肯善罢甘休，干脆心生一计，起身一把揪起了跪在地上的安儿。
“从昭仪，您，您要做什么？”
安儿心底惊惧，瞪大了眼睛看着九思，再看了看程归晚和苏子尘，二人也都是一动不动，似乎并不把她放在心上。
九思不语，只手上暗自用劲，一把将安儿甩入池中，激起一阵水花，将池中的锦鲤吓得四处逃窜。
苏子尘眼眸微微一亮，他没有想到，如此身量芊芊的女子，竟然做事如此不拖泥带水，干脆利索地便将安儿扔入了水里。
九思，的确是让苏子尘很是惊喜。
“妾身行为磊落，若是有仇当面便报了，何必留在日后。”
九思勾了勾唇角，只无声地笑了起来，看着程归晚，淡淡道：“太子妃，方才妾身也是如此将您推下水的么？”
“殿下，您快派人救救安儿吧，无论怎样，那也是一条人命。”
这个时候，程归晚倒显得很是体贴，满脸焦急地催促着苏子尘。
话音未落，几人回眸，却看见安儿直直地站在池中，一点点艰难地爬了上来。
这池中的水似乎并不深，只到人胸口，方才程归晚如此紧张呼救，如今想来倒也是有些装腔作势。
“她已经自己上来了。”
苏子尘不动声色地瞄了一下九思的手腕，心下立刻有了主意。
淡漠看了一眼程归晚，苏子尘继续道：“方才从昭仪推你，也是如此这般么？”
程归晚一时有些出乎意料，并没有想明白苏子尘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但也是心有余悸道：“是，妾身因为担心，只敢紧紧抓住从昭仪的衣袖，可还是掉入水里了。”
说完，程归晚还假惺惺地掉了几滴眼泪，只让人觉得可怜。
“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在撒谎。”
苏子尘眼眸一凛，猛然变得严肃起来，眉头见氤氲的怒气，仿佛要将程归晚点燃一般。
“妾身并没有撒谎啊，殿下，请您明察。”
程归晚心中一紧，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当即便口中喊冤，心里回想着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错。
“殿下，请您一定要为太子妃做主，为奴婢做主啊。”
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上来，浑身湿漉漉地，显得十分狼狈。
苏子尘只冷哼一声，伸手将九思的手腕抬起，拿起一缕夹在她银编丝手链里的丝线，开口道：“方才从昭仪推安儿下水，只轻轻一个动作，就将她衣料上的丝线带了下来。”
九思心底有些震惊，只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手链，果然夹了几缕细若游丝的丝线，再看自己腰间，有些地方也被手链刮的松散起来，似乎有些脱丝。
苏子尘观察何等细致，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九思身上，她竟然也浑然不觉。
“而你方才所言，你死死抓住从昭仪的袖子，却为何衣料上一点刮花的痕迹也没有，从昭仪的手链之上，也没有你衣料颜色的丝线。”
程归晚总喜欢鲜艳的颜色，这手链上却是只有九思身上的颜色，和安儿身上的葛麻丝线。
“妾身，妾身…”
程归晚一时有些紧张，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支支吾吾地，心乱如麻。
“太子妃言语失德，蒙惑君主，仍是不知悔改。”
苏子尘蹙眉，盯着程归晚如同盯着陌生人一般，言语滴水成冰：“既是这样，便继续在丁香殿禁足吧。什么时候真心悔过，什么时候再出来。”
言罢，苏子尘这才起身，与九思点了点头，这才匆匆离开。
见着苏子尘走远，程归晚旋即恢复了本来面目，双目猩红地盯着九思，咬牙切齿道：“九思，你好大的本事。”
“妾身有什么本事，左不过是谋求自保，不让人陷害罢了。”
九思只伸手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手上的手链，仿佛心情很好，继续徐徐道：“只是妾身再有本事，也比不过太子妃您啊。若不是殿下观察入微，您的诡计可就得手了呢。”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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