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死网破。
听到陆沉清的话，何家家主“咯咯”地笑了。
仿佛是极有意思的事情，他笑得前俯后仰。
陆沉清面色不改，静静坐在沙发边，也不说话。
“陆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何家家主摇了摇头，感慨道，“怪不得老陆要把产业转手给儿子。”
他不屑：“你这丫头，实在不知天高地厚，比你哥哥差远了！竟妄想以你一个人的力量，撼动两大家族的地位！”
何家家主又道：“还是说，你对如今奄奄一息的陆家抱有期望？以为老陆为了你能颠倒黑白不成？”
他的讽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陆沉清，陆家已光辉不在，她一介女流力量渺小，陆父更是从未重视过她。
一个无钱，无力，不得宠的小丫头。
如何跟两大家族抗衡。
还想鱼死网破？
何家家主等着陆沉清不堪打击，像富家名媛那般娇弱地哭鼻子。
可事实并非如此。
陆沉清掀起眼皮，纠正道：“就凭我一个人，足够。”
陆沉清突然问：“何先生，您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何家家主一怔。
陆沉清继续道：“今夜向我告白的是梁宇，出丑的人也是梁宇，说不定有人在场拍了短视频。”
陆沉清眯起凤眸，冷冷看着他，“梁宇说要揭发我，可最后翻车的人是他自己。而场地是您自愿借用，事情传到网上，您能拦下舆论的发酵吗？”
何家家主手指紧紧扣着扳指，手掌一阵收缩捏成拳。
他原以为这丫头经历今夜的事情会被吓得够呛。
结果她不慌不忙，反拖着他下水！
“何先生，您觉得洗白一个人容易，还是制裁一个人更容易呢？”
陆沉清慢慢勾起唇角，红色的唇宛若夜中曼丽的玫瑰。
她打了个比方：“一块布，破了再补，会留下有修补的痕迹。可是，把破了的地方剪裁掉就不同了。”
布如此，人心也如此。
所以破镜难圆。
所以和好容易如初难。
即使洗白，痕迹和郁结还在。
陆沉清重复提问：“何先生，您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盟友。
答案呼之欲出。
何家家主谨慎闭上嘴。
理智告诉他，站队这个小丫头，风险还是太大！
他说：“梁宇能说话底气十足，偏偏在要揭发你时影像出现错误，岂不是更容易惹人猜疑么？”
陆沉清笑容更甚。
很好。
何家家主开始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而不是想用钱打发她。
她指尖在鹿皮绒的沙发面上划过：
“原来事态超出控制的时候，您一直都躲在角落里窥视呢。”
陆沉清盯着何家家主的眼睛。
盯得他一阵心慌。
她声音轻轻地，像猫咪那样惹人心痒，可措辞锋芒微显，令人不敢沉醉：
“如果梁家是受害者，何家撇清关系就成了加害者。”
“如果梁家罪有应得，那么何家的不作为就成伤害陆沉清的帮凶。”
“这么看，何家的处境不妙啊。”
“但是，你我联手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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