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要冒出来了……李东成抓住几个，往里面塞！狠狠的塞！虫子被拉链夹的冒出了黄水，油腻腻的。
唉……嘶！
手弄破了，不是拉链，是虫子身上的小刺刺了一下。
真疼啊，他抓住手指头，小口嘬了一下，味道很臭，吐了口水在地上。
特嘛了个逼的，不怪孩子！
书包扔在地上，这个破烂货不能要了，里面是不是有脏东西，专门吸引虫子的。可就算是生虫子，也不能这么快、这么多。他是拾垃圾的，还不清楚这个道理么，再臭的东西都不会生出这么多虫子来。
把一板车的垃圾放着好几天，恐怕都没有这一书包的虫子多。
味道……也比不上。
洗了手，他走到客厅，这次不应该，太冤枉姑娘了。
“乖乖啊，对不起噢。”
很难得的一句道歉，从父亲嘴里说出来，女儿还楞生生的。
“爸爸晓得了，那些虫子跟你没得关系，这个事，我去学校跟你班主任说。”
对了，这才是家庭，家庭的生活不是追究谁对谁错，而是在有人被怀疑的时候，选择包容和谅解，长辈懂得跟晚辈说自己的不对，不这样的话，很容易养成孩子的叛逆性格，孩子会在心里记恨你。
天晚了，李东成躺在床上睡觉。
他很困，但没半个钟头又醒了，嘴巴很干，想喝水。
开了客厅的灯，去桌上倒凉茶，抿了一口——唔……这水在嗓子眼里，一点都不凉快，像火一样的撩着。自己是发热了？摸摸头，没发热。
再喝一口，只是一小口。
“咳！——咳！咳咳咳！——咳！”
怎么搞的啊，喝水都能呛到，而且喝下肚，感觉……很不舒服，胃揪起来一样的。
睡不着了，很渴，但不想喝水，喉咙干干的。
自己是生病了么？看东西也有点模糊，去卫生间照镜子，眼睛血丝不少，嘴唇格外的白，还裂开了几道口子。不行，太干燥了，需要喝水。
回到客厅，水不难喝，肯定是自己的问题，喝水。
“噗——”
水刚到嗓子眼，一口就喷出来了，跟药一样，还辣嗓子。
“咳！咳咳！咳咳！”
“爸爸？”女儿开了房门，她听到父亲咳嗽了好多声，过来张望：“爸爸，你感冒了吗？”
李东成摇头，眼睛越来越模糊了：“没得事没得事，有点渴。你睡觉去，不要这样，容易受凉。”
说这话，李东成又喝了一口，还是喷出来了。
他摸摸脑门，的确比刚才热了，手指头也很痒，跟被蚊子叮过一样。
抬手一眼，食指到手掌心的地方，长出了十来个水泡，有大有小。
“欣欣啊，你睡觉去撒。”
女儿退进门，也关上了房门。
就是这些水泡，太痒了，李东成去柜子里拿了根针，小时候也长过水泡，拿针挑了就不痒了。
针头进去了，不疼，黄油冒了出来。
鼻子隔着老远都能问道，瘟臭！
“呕！”他自己都要吐了，干呕。
再挑一个！——再挑一个！
只是几个小小的水泡，却让李东成很吃力，这些水泡弄结束了，他眼睛也清晰了些，身上全是汗，四肢无力。
麻麻个逼的，一定是发热了。
他现在连药都不想吃，就躺在沙发上，也没盖被子，因为不觉得凉，身体冒了火，热的浑身难受。到了两三点，他才看电视慢慢睡着了。
早晨，女儿被闹钟叫醒，出门看见爸爸躺在沙发上。
李欣瞪大了眼珠，爸爸脸上、膀子上、胸前的锁骨上，全是水泡，这成了一个浑身长水痘的大病人。
“爸爸……”
李东成歪头看她：“唉？姑娘啊，起床啦？爸爸带你做早饭去。”
“爸爸，你身上长痘痘了。”
李东成已经看到自己的膀子了，一层水泡浮在上面，手的正反两面看看——都有！
怎么会！
吞了口吐沫，嗓子比昨天晚上更加干燥。
喝水！喝水！
他费力的起身，去桌上拿半杯茶缸，这水刚接触到嘴唇——
“噗！——呕！！！”
嘴里的东西呕吐出来，在地上，还迸到了凳子上，是虫子，活蹦乱跳的虫子，在地上黄澄澄的水里，像是游泳。
李东成傻了，女儿也傻了。
“爸爸，虫子。”
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不，不不不！是身体里头的。
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乖乖啊，你今天在家，爸爸去医院看看病，行啊？”
“嗯。”
他把客厅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用拖把拖了，垃圾就摆在厨房的马桶内，给扎起来了。
八点，李东成在医院等着挂号。
自己这身水泡会恶心到人，带了帽子，还有口罩跟手套，甚至带了墨镜，可墨镜的边缘，依然可以看到一些水泡。走在医院里，会有人转身看他。
这是个恶心到极点的人。
排队，来的早就很快，他是第二个进去的。
皮肤科。
医生看到他这身打扮，也不算特例，有一些牛皮癣严重的人过来，就是这个样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好肉。
“把帽子眼睛口罩都拿下来，我望望瞧。”
李东成照做，给摘下来了。
医生没有觉得特别新奇，带个手套过来摸了摸，他也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大的水泡：“什么情况啊？什么时候开始有哒？像病毒感染呢嘛。”
“昨天开始的，昨天晚上水泡少，就手指头上几个，今天睡一觉，全身都长了。”
“就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几个小时而已，怎么会长出这么多来。
医生叹息：“先去挂点水，消炎消毒，自己不要乱扣噢。”
“医师啊，我昨晚有点发热，喝水还吐了，为什么啊？”
“啊？喝水会吐啊？不应该吧。”
“真的，我喝的是凉水，喉咙像火烧一样的，喝多少吐多少。那个……我还吐出来一大堆虫子。”
医生呆若木鸡，喝水能吐……病人喝水都会感觉有点甜蜜蜜的，吐出来虫子，就更是说笑话了。
“你先去挂点水，好啊？”
“行唉，但我没有骗你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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