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这张卡有十万额度。”苏晓然愣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导购笑容不变解释：“这条裙子是我们镇店款，价值十二万。”
这个商场虽然奢侈品云集，但一件总共没几块布的裙子要六位数，苏晓然显然有些不敢置信。
她深吸口气，使劲地掐着包有些烦躁。
今天购物她们已经刷掉了三万多额度，傅母只给了她这么一张卡，她不但不能买单。
哪怕她钱够，花十二万买一条裙子，她一定会被傅母念叨低估。
她才不会做这种脑子进水的事情。
可，如果不买单，她便要在顾言面前脸面尽失。
“钱不够就直说。”一旁顾言冷眼旁观，见她们尴尬的样子，忍不住嘲讽笑笑，“傅家可没穷的连这点钱也掏不起。”
理智好似在这一刻崩塌。
苏晓然咬牙，一推旁边的宋小君，催促道：“把你信用卡拿出来。”
宋小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低头在包里翻找，十多秒后才底气不足地递出一张卡，“那个晓然，这裙子要不……我不要了。”
她不傻自然听到裙子的价格了。
十二万的裙子，她还没这么不要脸到觉得自己配得上。
她哭丧着脸。
可苏晓然不理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不够，再拿几张。”
她当然知道，宋小君一张信用卡撑死一两万额度，这里还差五万多。
见宋小君有些犹豫迟疑的样子，她一把夺过她的包，径直在里面翻找。
一张，两张……
她把所有卡都凑在一起，递过去，狠心道：“我买得起。”
顾言扬眉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她都有点想拍手称赞了。
刷5W5自己的钱买一口气，她不知道该说苏晓然是精明还是愚钝蠢笨。
不过，她此刻可没想轻而易举地放过她。
说话间，她从包里掏出黑卡，轻飘飘道：“我和傅夫人用的卡可没有额度上限。”
但傅母却只给了苏晓然十万额度的卡。
她心里恍然，表面上再多的疼爱，一旦触及利益却显得可笑。
这么一想，她对傅家厌恶更深，看向苏晓然的眼神浮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同情。她也不再火上浇油，收好自己的东西，看也不看她地说道：“希望这条裙子你会喜欢。不过好像不太合你的尺码。”
她比苏晓然高了快十公分，且她并未怀孕，身材纤细。
她可不确定这条裙子对方能不能塞进去。
她的补刀让苏晓然脸色一直阴沉，狠狠地瞪她一眼，结好帐，拉着宋小君快速地离开。
看她好似落荒而逃的背影，顾言倒是看乐了。
总有人喜欢把脸送上来给她打，那她自然不会客气。
闹剧散场后，导购歉意地迎向顾言，“我这边再帮您挑选几件。”
顾言自然明白对方是听陆洲的安排，她视线环顾一圈，这里并没有任何她能够看得上的。她摇摇头，柔声拒绝：“不用麻烦了。陆洲那边我会解释的。”
……
*
门口，玛莎拉蒂仍然静静地停着，哪怕它打横停在门口正前方，却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陆洲站在一旁候着，见着顾言仍然是之前的装扮走出来。
他心里暗叫不好，僵硬着迎上去，“夫人，您这是……”
顾言一把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内，车窗紧闭，傅梓深闭眼后靠坐着。
顾言敏锐地察觉车里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刺人烟味，有些呛人。
她猛地咳嗽几声，一把摇下车窗，下意识嘟囔道：“你抽了多少？”
能这般吞云吐雾，这绝对不是一根烟的威力。
她记得，她不喜欢烟的味道，傅梓深因此很少在她面前抽烟，偶尔应酬回来，身上也不过是淡淡的烟味。
有时更是她爱的薄荷味道，她并不排斥甚至欢喜得很。
顾言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男人喜欢薄荷味的烟，直到后来一段是她才明白，原来他曾经一直在迁就她。
然而现在……好像所有都变样了。
窗外有夜风袭来，傅梓深缓缓睁开了眼。
见顾言窝在一旁，他皱眉，眸子深幽地看她，“怎么没换衣服？”
顾言下意识恼怒诘问：“如果我选中的衣服被苏晓然抢走了呢？”
傅梓深眸子闪过一丝不解，“好端端怎么和她扯上关系了。”
呵……
见他似乎是息事宁人的态度，顾言顿觉无趣，也不想再做这事儿纠缠。
男人都能被抢走，更何况一件衣服呢。
她语气平静回复：“没有喜欢的。”
傅梓深余光深深瞥她，他听出了她话里的讥讽。
他召陆洲上车，吩咐道：“换个地方。”
他口中的换地方，却是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了林荫小道里，在一座洋房面前停下。
刚一下车，便有侍者引导他们进入。
顾言走在前，傅梓深跟在后。
见傅梓深招手，陆洲小跑上前，跟在他旁边，只听男人沉寂声音缓缓响起，“去查查刚刚出了什么事。”
他了解顾言，对于衣物首饰，她并不是一个挑剔的人。
而刚刚她空手而归，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人。
陆洲点头示意，快速离去。
傅梓深紧随其后进入洋房。这里本是上个世纪外交官所住小洋楼，前两年被人买下进行休憩设计，如今却变成了高奢定制中心。
顾言进门便看见四周挂着一排又一排奢侈华丽的晚礼服高挂展出，有侍者正在为一个女人量体。
女人轻声询问：“量完尺寸衣服需要多久定制才能取到？”
待听到侍者回答需要三个月，谁也不能破例的时候，她有些懊恼地低头。
这一幕，落在顾言眼中，有些咂舌。
她不明白，傅梓深带她来这里做什么，为了给她预约三个月后的衣服？
误入这样的环境，她颇有些无所适从，有些为难说道：“要不我再回去挑一件。我觉得我又不嫌弃了……”
傅梓深低头站立，低垂眉目快速扬起瞥了她一眼又低了下，没理她这般碎碎念。
早有人将他的到来告知店主人，不过站立两分钟，便有人匆匆从楼梯小跑下来。
听到脚步声，顾言循声望去，却是一穿着大红大绿衬衫，姿态颇有些放荡不羁的男人。
他的指尖刚好夹着雪茄，看见傅梓深欣喜得很，“哟，今天你带着哪个妹妹来我这里光顾。”
顾言听出他似乎对傅梓深很熟悉，可“妹妹”两个字眼却如针般，快速地扎了一下她的心。
她是不是曾几何时也是他的“好妹妹”。
她颇有些难受，可却再三告诉自己，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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