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中央最后一对情侣也测试完了，所有人手中都握着一张专属于自己的卡片，上面是祝福亦或者是语言，每个人面上都挂着心满意足的笑。
顾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上敷衍的应着，“我不关心。”
他笑了笑也没有多说，踩着顾言的步子跟她一起回了酒店内。
度假的最后一周，所有人晚上都在收拾行李，来时带的东西尚装不满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要带的东西一个行李箱都装不下。
不少人隔天离开的时候都带着两个行李箱离开，顾言一个双肩包里装齐了所有的东西。
回程没再选择船只，依旧是几十辆跑车将他们送去了机场，到的时候才发现亨利和温妮莎在门口等着与他们告别。
不过是生意场上的人，热情的却有些出乎顾言的预料，温妮莎甚至给她准备了点心，嘱咐她在飞机上吃掉。
顾言也做出保证，并且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表示随时欢迎她来江城。
上了飞机之后，顾念便拉着她一路去了位置上，她刚坐下便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似乎是打算睡觉度过这几个小时的机程。
“你昨晚没睡吗？”
他记得昨天晚上一伙儿还打算叫上顾言玩牌，结果她说困了便直接回了房间，现在看起来她就像是一夜没睡。
顾言已经闭上了眼睛，蠕动着嘴唇应了一声，“睡了一会。”
顾念沉声应着，几分钟后试探性的叫了顾言一声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十几个小时好像一瞬间就飞到了地方，他们一起下了飞机，在门口却遇见了傅家的人，几辆跑车堵住了所有的去路。
过路行人敢怒不敢言，几个胆子大的骂了几句，直接被保镖一拳打倒在地上。
她心里一惊，看向身边站着的顾念，后者拉着她站在了原地并未走动。
看着门口等候着的车辆，几分钟终于是等到了从机场内出来的傅庭羽。
顾言看着他满脸的震惊，他不是早就回国了？怎么会和自己在同一航班？
那张与傅梓深有几分相像的脸孔正一如既往对着她放电耍流氓，顾言气极想要上前，却被顾念给拦了下来。
她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傅庭羽走开，停在跑车门口却并未进去。
在门口等了几分钟，车门才缓缓打开，傅老爷子下了车，手中杵着的不再是陪了他几十年的拐杖，而是一把手枪。
顾言一惊，她刚想要告诉身边的人小心，却发现他脸上的面具已经不见了，那张脸被人揍的肿了起来，触目惊心的拳伤蔓延了整张脸，已经难以辨认模样。
不远处枪声响起，傅庭羽尸体倒在血泊之中，顾言尖叫了一声，便看见不远处站着的老爷子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身边的顾念。
“不！不要！”
响起的惊呼声并不大，可却因为突然还是将周遭的人吓了一跳。
顾念一把抓住了顾言的手，看着她睁开空洞无神的双眼看着前方，凑到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
“顾言，顾言。”
恍惚中似乎是听见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模糊不清的语调逐渐转为清晰，连带着面前的景象也逐渐清楚起来。
眼前淡灰色的椅套让顾言有些晃神，她喘着气，最终还是手背上覆盖着的温度将她思绪拉了过去。
她看着身边坐着的男人，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了下来。
是个梦，他人还好好的。
“做噩梦了吗？”
顾言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动作吞了吞喉咙，还未开口，脸颊上便传来对方指腹上的温度。
伴随着顾念手指从她眼角划过，留下一抹极淡的凉意，她伸手蹭了蹭脸颊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被那双熟悉的深邃瞳孔所注视着，动作轻柔的好像他又不像他。
顾言忽然有种嚎啕大哭的冲动，清醒的时候，理智却又不会允许她这么做。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像一下沉闷起来，好在并未持续太久。
他并未询问顾言梦到了什么，她也没有主动提起，只在下了飞机之后，顾言有些紧张的抓着他手臂，固执的走在他前面，一直到机场门口才算完。
顾言站在路边，精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里没有傅家的人，没有那些车，没有无理的保镖，没有傅庭羽也没有傅家老爷子，地上也没有留下任何血迹。
顾念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蹙着眉询问道：“怎么了？”
“我梦到你在这里被枪杀了。”
“不仅是你，傅庭羽也死了，而且你还被人打了…”
意识到顾言有些语无伦次，他便伸手将人搂进了怀中：“别想了，我怎么会死…”
她依靠在顾念怀中，感受到的心跳声却越发薄弱，头顶流过脸颊的粘腻触感让顾言一惊，她猛地抬起头，对方额上赫然是被高速贯穿之后的洞口，血液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顾言猛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抓住了身边所能抓到的一切，“顾念！”
顾言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上半身都被他给拉到了怀里。
即便是两个人座位挨着，拥抱在一起的动作看上去还是相当的别扭。
手里的衬衫被抓的蜷缩变了形，梦中梦的真实的触感，血淋淋的腥味似乎就在眼前，顾言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拥抱自己的顾念。
生怕他现在就是梦里的样子。
“都过去了，顾言，没事了。”
耳边萦绕着的声音一遍遍响起，不厌其烦的安抚着她跳动着的情绪，将深陷泥沼中的她从危机边缘拉回了岸。
“为什么一定是你，为什么一定是你！我不接受..”
精神溃败的泣不成声在狭隘却充斥着安全感的空间内肆意释放了，顾言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腕，双唇震颤着口不择言。
“不会是我的，我向你保证，不会。”
隔着一层衬衫也感受的道深陷肌肤之中的疼痛，顾念震惊她到底梦到了什么，无限估计手腕上的力道，只好用另一只手将她按在怀中，好安抚顾言抽动着的肩膀。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保证和安慰，逐渐稳下了怀中颤抖着的呼吸，手臂上的力道逐渐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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