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传来声音里透着一股疑惑，顾言紧了紧拳头，抬手将两位警官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进去问他几个问题吗，不会很久的，只要五分钟。”
并排站着的两位警官面面相觑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肯定，随后从里面出来的那位警官便将耳上的耳麦递到了顾言面前。
紧闭着的门传出打开的动静，垂首趴在桌子上的男人面对一下午的审问，甚至连头都懒得抬起了，只是嘴上咕哝着不耐烦的质问道：
“警官！这车轱辘话你们没问够我都要说够了啊！你们到底…”
猛地抬眸视线落在顾言面上，男人愣了愣神，似乎是没预料到一下午几个男警官之后，派了个女人进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她便注意到对方在看到自己之后，瞬间挪开了视线。
她关上门，随后对方略带调侃的声音也想起：“怎么还进了个美女阿？不会是想用美人计吧？不过我这也没做什么阿？”
顾言却并未说话，只是在他面前审问的地方坐了下来。
台子上摆放着的是上一位警官离开时没带走的文件，上面摆放着几张现场取证过的照片，随后是几张白恩慧身份的信息以及关于面前男人的一些个人资料。
她随手拾起一张纸，打印纸上印着的黑白照片没有那么清晰，凭借着模糊的轮廓却依旧能认出是面前的男人。
“陈昊..”
顾言嘴中念叨着对方的名字，缓缓抬眸看向他：“你还没回答刚才的问题，为什么排在前面那么多的号码，你偏偏打给了叫言言的？”
听着电话那头的质问，顾念缓缓松了口气，随后拿起另一个手机，找到陆洲的号码给他打了过去。
私人用的号码，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去查一下医院里叫陈昊的医生，不是一院的。”
电话接通便是查人的命令，陆洲虽然有着疑惑，却还是应了下来：“是，我立刻就去查。”
“这个人难道是什么总理老板，我打过去难道妨碍到她开会做生意了？”
陈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许的讽刺，看向顾言的目光之中也有着些许的玩味。
顾言顿了顿，意识到自己此刻说什么都像是打在棉花上的拳头，话锋徒然一转：“陈先生，你对警官说话就这个态度？”
对方顿了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似的，随即爆发出一阵肆意的笑声，“顾小姐，这里可不是什么娱乐基地可以让你玩cosplay表演。”
前后完全不一样的态度，隔着一层玻璃，外面的两位警官自然是看的很清楚。
她眉尾轻轻上挑着，面对陈昊的讽刺嘲笑并未有丝毫的动容，嘴角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促狭：“你认识我？还是我在进屋之前有向你做过什么自我介绍吗？”
室外站着的两位警官对视了一眼，旋即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们视线并未和陈昊说过有其他人会来。
并且他们其中一位穿着便服审问对方，这之后再进去的人，无论是男是女，他都应该会以为是又派进来审问他的人才对。
他顿了顿，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很快就又稳下心神，为自己找到了搪塞的借口。
“顾小姐，你在江城的知名度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低前几天我还刷到过你的微博噢，和朋友一起出国度假。”
顾言蹙了蹙眉，倒是将这一茬给忘记，心底滋生出的情绪让她莫名的烦，当下语气也并没有太客气：
“陈昊，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跳过了那么多人，唯独给我打了电话？”
他敛着眸，笑容中透着些许狡黠，回答的让人窝火：“顾小姐，你又不是警察，这个问题我有回答的必要吗？”
外面站着的警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吗的这家伙怎么这么多屁事儿？”
“不过白小姐是你的朋友，她出事了你肯定很关心她，这我能理解，再说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我没有从通讯录里找人的习惯，她电话记录里最近联系的人第一个就是你，所以我打电话给你，有什么问题吗？”
顾言顿了顿，下意识的紧了拳头。
昨天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她的确是给白恩慧打过电话，让她隔天陪自己去了一趟城北的新城区。
当天下午她回家的时候，乔环宇还在门口和她提起过白恩慧。
难道真的是她心情不好，所以开着车去兜了兜风然后真的就巧合的出了意外？
“吱——”
身后紧闭着的门忽然传出一阵动静，几分钟前带她过来的警官走进了屋内，缓步走到顾言身边。
“顾小姐。”
细微的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顾言面露一丝不甘，她知道这是在提醒自己,五分钟已经到了。
陈昊瞧见又是新的面孔，并且对方还穿着制服，便哀怨着开口：“警官阿，我真是倒霉透顶了，我不过就是好心送人去医院，这个女人她还怀疑我！没天理了啊！”
顾言眸中闪过一丝怒色，开口打断了他的嚎叫：“我没有说过任何怀疑你的话！”
男人却忽然抬手挡在了面前，好像顾言会随时打过来似的做出了防备的动作：“sir！你看看她咄咄逼人的样子，这说没说有什么区别，这不就是在等着我自己承认呢！”
“你！”
“好了！”
一巴掌落在桌子上将两个人之间的谈话打断，那位警官看向顾言：
“顾小姐，请你先出去录一份口供，现在白小姐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肇事司机，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眸中不甘神色毫不加掩饰的扫过，顾言朝陈昊的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紧了紧拳头，随后转身愤愤的走出了审讯室。
跟着先前的警官录了一份口供，接下来的事情也和她基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离开警局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顾念的车还停在之前的地方，此刻他并未坐在车内，反倒是站在车边倚靠着车门，瞧见顾言走出来便直接迎了上去。
有些虚弱踉跄的瘦弱身影在空中摇晃着，顾念上前不由分说将她圈进了怀中。
隔着电话他已经将所有的对话听了清清楚楚，此刻他什么都不需要问，只需要陪在她身边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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