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关系着国家的军事实力，大多都由北方的矿业而产，被紧紧的抓在了朝庭的手里，这是命脉一。
命脉二是盐，这关系着民生，任何一个老百姓都不可能不吃盐，但盐大多都有南方沿盐产来。
想要运至全国各地，第一条路便是水路。
这便是第一个不安全因素，朝庭多年来屡禁不止，甚至还有愈演愈烈之像的私盐。
因为盐是重税，想要运盐需得有朝庭颁发的盐引才能够出行，盐引与路引是差不多的意思，但朝廷腐败，江南的官员与盐商勾结，制造假路引之事，简直家常便饭。
江南天高皇帝远，无论莫宸乾如何努力，试图将自己的人安插至江南来。
但都毫无效果甚至于，他下派来的官员都是没过几个月莫名暴毙而亡，导致莫宸乾手可用的人就更少了。
此后的江南官场，就像是铁桶一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像是自行组建了个天高皇帝远的王国。
那富商上下打量着莫宸乾笑眯眯地道：“莫公子，听您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吧？”
口音根本掩盖不了，莫宸乾大大方方的承认：“在下自北边而来，想游离一下江南各处看看风景。”
他随口扯了个谎。
李查抚着下巴点了点头道：“公子既是游历名大川，怎么会选择江宁呢？”
“此话何解？”莫宸乾状似好奇地问道：“难不成李掌柜，还有别处可推荐？”
李查点了点头：“江宁除了织造，也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不过……”
“不过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莫宸乾笑着打断他的话头：“在下还真就想去江宁看看织造。”
李查：“……”
“那可巧了，在下的船正好是往江宁而去的。”李查顿了顿又道：“公子的行船正好破了，再去租用也麻烦，不如与李某同游可好？”
花浅浅：“……”
若不是看着这李查怀里还抱着个姑娘，她可是真的要怀疑这李查是不是看上莫宸乾了，对了这么热情。
晚上莫不是还要邀请莫宸乾秉烛夜谈了？
屏风后的歌女一曲喝罢，李查便道：“莹儿，出来敬莫公子一杯，为父与他一见便如知交啊！”
只见屏风后的姑娘放下琵琶，绕过琵琶盈盈地莫宸乾俯了俯身。
饶是花浅浅看惯了风浪，也还是被这位叫做莹儿的姑娘给震到了。
莹儿的相貌并不是特别的引人注意，但她动作之间柔若无骨，到了面前花浅浅这个女人的魂儿都要被她勾去了。
当真是媚骨天成！
花浅浅疑惑的视线在李查和莹儿之间扫来扫去，暗想李查这么一个大腹便便的人，怎么可能生出这么美丽的女儿来。
一般正经人家，也不可能把女儿教成这幅模样。
毕竟琵琶是一般歌女才会去学的。
正当花浅浅疑惑之时，莹儿己经坐下身，往莫宸乾的杯子里倒了杯酒：“公子，奴家敬您一杯。”
花浅浅：“……”
这嗓音酥到人骨子里去了。
莫宸乾尴尬地喝了那杯酒，莹儿又站起身走到回到屏风后去，转身离去之前还深深的看了一眼莫宸乾。
没过一会儿，晴鸢便上了大船，李查给他们安排三间房间，倒是显得他甚是阔绰。
晴鸢一上船就躺着去了，花浅浅和莫宸乾两人凑到了一间房间里。
关门之前确认附近没有人走动，这才放下心来。
“这李查打得什么主意？”花浅浅皱着眉：“那莹儿怎么看也不像是他女儿啊。”
莫宸乾点了点头道：“因为确实不是他女儿！”
“此话何意？”花浅浅好奇的问道。
莫宸乾叹了口气道：“因为那个姑娘，是扬州瘦马。”
对这个概念完全陌生的花浅浅两条秀眉都拧到了一起：“扬州瘦马？”
这条船上也没有马啊！
什么玩意儿，让人摸不着头脑！
莫宸乾轻笑一声给她倒了杯茶：“这事儿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花浅浅饮下那杯茶道。
“扬州瘦马是门生意，扬州的富商会在每年都去那些穷困人家，挑选好看的姑娘收做义女，还会给姑娘家里一大笔钱。”一般人家听说有这等好事，那还不上赶着送自家女儿来被挑选？
“这些富商看起来也没那么善良啊？”花浅浅抚着下巴吧。
莫宸乾点了点头：“那是自然，那些姑娘个个长得端正，送到富商手里之后，便集中教她们琴棋书画读书写字。”
花浅浅：“……？”
“等她们到了年纪，便转手送出去。”莫宸乾道：“刚刚那莹儿，便是这种姑娘中的一员。”
花浅浅暗骂这不就是培养高级侍妾？
“而这些富商虽然自己长得胖，但对姑娘们的要求便是瘦得羸弱，便有瘦马一称。”莫宸乾又替花浅浅倒了杯茶。
盯着杯子里起起浮浮的茶叶半晌的花浅浅终于反应过来：“所以刚刚那李查，是将那莹儿姑娘送给你？”
花浅浅咬牙切齿：“合着这些人根本就是拿这些姑娘当成商品，随意的送来送去。”话未说完，花浅浅又低头叹了口气。
可是这万恶的世道之下，其他女人就有自主生命的权力么？
那些穷人家的女儿不也是被父母之命，收了点儿彩礼便嫁出去，无论嫁出之后是死是活，无半点儿反抗命运的机会么？
无论是瘦马也好，普通姑娘家也罢，大家的日子从来没有好过过。
“是啊。”莫宸乾点了点头：“无论这些姑娘愿意与否，她们都必须接受这样的命运。”
花浅浅这想明白，为何那莹儿在离去之前还深深的看了一眼莫宸乾，想来莹儿心目之中不知何时被送到那些大腹便便又油腻的富商手里，起码莫宸乾长得还俊朗，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选。
花浅浅笑眯眯的凑到他身边道：“不如这样，若是李查开口说要把莹儿送给你，你收下吧她吧，就当是做了好事儿怎么样？”
莫宸乾：“……我看你脑子坏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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