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是让人悲哀的地方。
兰芝堂哑着声音，眼底不自觉的泛红。
他一步步走在从隧道里向上的台阶上，突然觉得乔斐不应该是这样的，她那么好，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啊。
还有她以前好像是被范南霜喂的有点重的，那个时候只有他才能背起她，对了，那个时候他好像还很高大，跟现在的瘦弱完全不同。
他感觉到滚烫的温度砸到脚背上，只是普通的眼泪却是一阵灼热。
背上的重量，熟悉的一幕将记忆缓慢的复苏，兰芝堂笑了：“我记得你好像是有点胖的呀，小丫头。”
“是不是很久，没有吃过大胡子叔叔给你的果冻了，怎么，瘦成了这样呢……”
“不过大胡子叔叔还是现在好看，记得你讲过的呀，要是大胡子叔叔变成一个瘦弱英俊的少年郎，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我现在，现在变成了这样……”
顾尽欢笑着回头：“不要煽情了，我们一会走到了无人之地，你就把她扔下去，建议你在这之前做好心理准备。”
乔斐晕倒之前说过，顾尽欢是那个变数，可兰芝堂还是犹豫着，自己应不应该听他的话。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没有别的选择了，兰芝堂，”顾尽欢好意的笑着，“要不要我给你搭把手？”
“不用。”
顾尽欢当然知道是不用的，能让他背的人只有唐酥，乔斐轻如鸿毛，兰芝堂要是背不起乔斐，也可以收拾收拾去世了。
两人继续前往无人之地。
兰芝堂知道那里，却从未去过，只因为那是所有灵媒的禁区，他们本就是能通阴阳之人，离那些东西距离更近，而传闻中，死灵待界的无人之地，是可以干扰人思维的地方，前世今生纷乱错杂，灵媒的精神轻易就会被感染，在那里疯魔。
“不要想太多，我这是以毒攻毒，”顾尽欢的笑意不达眼底，随手抽出蓝色外壳的口香糖拆开，放到嘴里，“或许你会好奇我的身份。”
“地府十三统帅，顾尽欢。”
兰芝堂愣了一下——地府？
这又是个他从未见过的地方，只存在与古老的民间传说之中，可如今却真正的存在？
“地府不能干涉人间的内务，可人间却拼命想要涉足地府之事，这是不被允许的，要是乔斐能挺过无人之地，她就不会死。”
顾尽欢停下脚步，看向远处的一团巨大的黑雾，“扔下去吧，她挺过了就不会死。”
兰芝堂看向顾尽欢，眼中剩余的一抹光像是坚持：“她现在也没死。”
顾尽欢慢条斯理的嚼着口香糖：“先天性心脏病引发的休克，她现在的大脑混乱，没有足够的调节能力，三个灵魂在体内互相拥挤，要是不扔下去，她离死不远了。”
兰芝堂瞳孔猛烈的皱缩，深吸一口气后，他像是做了莫大的决定一般，把乔斐放下来，轻柔的抱在怀里。
他抚摸着乔斐的眉毛，就像在看自家可爱的小孩，眼中是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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