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说事，我没有时间陪你耗。”霍凌夜不为所动。
墨尘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压住，反而笑了起来，“其实你还是很在意果果的，那为什么不对她好一点？”
他打量病房，把所有的东西都看了个遍。
如果不是病房里的仪器特殊，霍凌夜可能觉得他什么病也没有。
看上去真不像中了剧毒命不久矣的人。
霍凌夜冷嗤一声，“x组织的负责人，什么时候做起了红娘的生意？”
“我只是想知道，果果喜欢的人是否值得托付。”墨尘收起了玩笑的口吻，眼里的神情逐渐认真起来。
这下，算是切入正题了。
霍凌夜没有想到，对方是为了说这个才把他叫来的。
他忽然觉得看不透墨尘这个人。
前段时间还大张旗鼓的说着要追夏果儿，甚至引起不少媒体的关注，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忽然又变了态度？
霍凌夜拧着眉，“与你无关。”
“当然有关。”这四个字，墨尘说得十分笃定。
“我认识果果的时候，她才十二岁，不管怎么说都算长辈，她的终身大事，我当然要严格把关。”
“既然这么不放心，那你把她娶回家不正好合适吗？这样就不用担心所托非人了。”霍凌夜说得讽刺。
墨尘眼底情绪涌动，“如果果果愿意，你觉得，还会有你什么事吗？”
说出这句话，他的心底也跟着发酸。
这些年墨尘一直以兄长甚至是老师的姿态陪着夏果儿，以致于他的其他情绪不敢轻易表露，一藏就是好多年。
他也努力过，但结果不尽如人愿。
或许很多事就是冥冥中注定的，任由他这么反抗都无济于事。
霍凌夜原本已经想好的说辞忽然堵在喉咙里，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
所有人都说夏果儿喜欢他，可他为什么看不出来，感受不到？
他只看见了对方的满嘴谎话还有戒备。
这样的喜欢，他无福消受。
即便心里有万千情绪翻涌成浪潮，霍凌夜的嘴上依旧不留情面，“我看夏果儿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又何必在这样装好人。”
“她为了我机关算尽，是因为亲情。”墨尘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手背上的针孔，“你只看见果果的隐瞒，却看不见她的艰难处境。”
霍凌夜胸口起伏，最终还是忍不住情绪外露。
“她有什么难的？在霍家的半年，我何曾亏待过她？”
墨尘有些失望的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果果没有爱过人，她的感情一片空白，她甚至不知道这么做才能让你开心。”
“果果背负了太多，以致于她没有办法彻底的敞开心扉，你如果想和她走下来，就该慢慢引导她，而不是一味的逼迫。”
这话让霍凌夜沉默了半响。
他抿唇，心底的情绪忽然变得一片混乱。
霍凌夜想否认对方的话，可又觉得这就是事实。
他喜欢夏果儿，正是因为对方的那份单纯与澄澈，所以才会对她的欺瞒感觉那么愤怒。
墨尘知道他把这些话听进去了。
他单手握拳抵在嘴角，清咳两声，“说点别的吧。”
“你还要说什么？”霍凌夜皱眉看着他，总觉得今天的墨尘不对劲。
从他走进病房的那一刻，就察觉异样，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墨尘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三年前，在国外的战场上，你被打伤，你真的觉得是宁愿救了你吗？”
“当然……不对！这件事你为什么会知道？”霍凌夜本想点头，但很快琢磨出不对劲，眼里露出戒备。
他找人的事情没有刻意隐瞒过，但也从未向外界透露具体时间和情况。
除了亲近的朋友，外人连丁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为什么墨尘会知道得这么详细？难道是夏果儿说的？
墨尘看出了对方心里的想法，直言道：“不是果果告诉我的，她很少和我说你们之间的事，如果有，也是你对她的好，果果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霍凌夜不甘心，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会知道？”
“这很重要吗？”墨尘的表情逐渐玩味起来，“你抓错重点了。”
霍凌夜的眼睛都因为着急而发红。
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个病号，可能他已经动手了。
霍凌夜一字一顿道：“你还知道什么？不是宁愿，难道是别人吗？”
说实话，看到对方着急上火的样子，墨尘觉得很痛快。
他道：“我不知道，只是提出合理的疑问而已，至于真相是什么，还得靠你自己琢磨。”
“理由，为什么会怀疑宁愿？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身份是什么？”这一瞬间，霍凌夜脑子忽然开窍了，一连抛出好几个关键性的问题。
以墨尘的身份，他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人。
既然指名道姓了，就说明宁愿有问题。
墨尘继续像一个神棍般眯着眼，“我今天有点累了，你回去吧。”
“你敢耍我？”霍凌夜抓住了他的领子，眼里的愤怒也浮出水面。
墨尘就算病了，也不是随便让人拿捏的，他一个挡手，就把人推开，同时还不忘理一理凌乱的衣服领子。
他道：“霍凌夜，我跟你说这些，完全是看在果果的面子上，今天叫你来，也是想让你看清自己的心，别错过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此时，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夏果儿鬼鬼祟祟的趴在门口偷听，但病房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好了，她连点风声都听不到。
采影也挠头，嘀咕道：“他们到底在聊啥啊？”
“我要是知道还会在这里听墙角吗？”夏果儿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采影挠头更厉害了。
他惊讶道：“刚才两个人还剑拔弩张得跟要打架似的，现在怎么又握手言和了？霍凌夜还笑了？他在笑什么？老大，你会读唇语吗？”
采影恨不得冲进去听个痛快。
“让开我看看。”夏果儿把他推开，刚探头准备看，结果后面忽然响起一道咳嗽声。
吓得她一激灵，差点条件反射的开启自卫模式，还好在动手前看清了对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医生就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后面了。
他们滑稽的样子岂不是都被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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