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说对不起已经无济于事了。
苏涵怎么也想不到，搅乱的居然是自己引以为荣的儿子。
他表情复杂的看着对方，“果果本来就聪明，这几天发现霍凌夜不对劲，想必已经派人在暗中调查了。你倒好，还主动送情报。”
不等苏北开口，他又继续道：“果果去了医院，官司的事肯定也要浮出水面，她那么在乎霍凌夜，当然不忍心看对方独自承受这一切。”
苏北面对训斥，脊背微僵，低声道：“您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听到这话，苏涵的脸上也带了几分薄怒，“告诉你，你好替他打官司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北被堵得连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无力道，“到底是我们欠下的人情，当然不会让霍凌夜独自承受。”
苏涵顺了顺气，“这件事我们商议过了，兵分两路，他们找律师，我收集人证物证，迅速解决官司。等传出风声，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果果就算事后自责，也持续不了多久。”
这下他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己狡辩，只能认错，“是我思虑不周，抱歉。”
苏涵往沙发上后面一靠，当起了甩手掌柜，“既然瞒不住，就随他们折腾去吧，年轻人，有的是活力。”
他看得开，苏北却不行，“可是我不能让果果的名誉也被这样莫须有的罪名玷污。”
苏涵眼里的失望更浓，又直起身。
刚才说了半天，他还是没听明白其中的含义。
“我知道你在意果果，作为你的父亲，我当然也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这样亲上加亲的事，全家都乐见其成。”
说到这，他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你在追求果果的同时，也应该尊重她的决定。霍凌夜为什么会被诽谤起诉？他才是受牵连的人，既然他们都想保护彼此，那就随他们去吧，这件事你不用插手。”
苏北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只能点头答应。
“你啊，这段时候太浮躁了，也该好好冷静冷静。”苏涵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喜欢一个人，比起占有，成全更伟大。”
说完，苏涵负手离开客厅，留他一个人沉思。
苏家父子的对话结束，身处医院的夏果儿也找到了正确的病房。
她站在外面，没有进去，而是拉住刚刚换药出来的护士，压低声音道：“您好，我想问一下，里面的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翻了翻病历，“男的没什么大问题，女的也已经清醒，可以正常沟通，你是她朋友还是便衣警察？”
夏果儿顺着她的话随口胡编，“我是她朋友，听说住院了，所以过来看看，这几天没有人来探望过她吗？警察了解情况之后怎么说？”
护士耸肩，“能怎么说，当然是立案啊，好像已经在准备打官司的材料了，这几天来回折腾，一点小伤口都要验。”
“立案？打官司？凶手是谁？”夏果儿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护士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被伤成这样，换我，我也要打官司。”
夏果儿还想继续问，“那……”
护士打断她，有些不耐烦道：“你不是她朋友吗？直接问她不就行了？我还要去下一个病房，别耽误我工作。”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夏果儿赶紧给她把路让出来。
护士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快步离开。
听护士的意思，宁愿要起诉霍凌夜？她怎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
事情与苏北的猜测截然相反，夏果儿在感到庆幸的同时担忧也迅速涌上心头，这根本不算什么好消息。
霍凌夜神情古怪，应该是不想让她知情。
这么严重的事情他居然也敢瞒着！
夏果儿想着，心口又觉得憋闷。
她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犹豫要不要进去对峙。
还没做好决定，警方的人就来了。
夏果儿压了压帽子，用余光扫了一圈，有几个眼熟的，那天晚上在海边见过。
她坐在过道的铁质椅子上等了将近一小时，警察才从病房走出来。
夏果儿快步拦住他们，抬高帽檐，露出清秀的五官，开口道：“警察同志，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不知道方不方便？”
为首的警察觉得她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疑惑的开口，“你是……”
夏果儿自报家门，“那天晚上多谢你们没有放弃我，我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一听这话，他顿时想起来了，激动道：“哦哦哦！你是那个在海上漂了一晚上，死活抱着木盒子不肯松手的那个丫头！恢复得还挺快。”
夏果儿抽了抽嘴角，这个形容也没错，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见她不说话，警察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人说话就是这样，你别介意，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想问什么？”
夏果儿也不打马虎眼，直奔主题，“宁愿的事。”
几个警察对视，然后才道：“换个地方聊吧，这里人多眼杂的。”
夏果儿跟着他们走进了一件办公室，里面没有医生，想必这里是特意留给警方谈话用的。
“坐。”警察给她倒了杯热水，又指了指前面的椅子。
夏果儿道谢，坐下后，连忙问道：“我听说，宁愿要起诉霍凌夜，这是真的吗？”
警察点了点头，解释道：“对，准确的说，是赵城起诉霍先生恶意伤人，立案的时候宁愿还在昏迷中，不过她清醒后也做了口供，希望尽快打官司。”
夏果儿本欲争辩，但她能想到的，霍凌夜肯定也想到并且和警方说了。
这个时候，要说的不是废话。
夏果儿整理思绪，问道：“你们了解到的情况呢？霍凌夜恶意伤人的动机是什么？我也是受害者，为什么不来找我了解情况？”
她的一番话，让警方刮目相看。
他们最喜欢和这种条理清晰又沉着冷静的人沟通，能省不少事儿。
为首的警察道：“恶意伤人的动机不够充分，但赵城与宁愿的伤做不得假，院方也已经出具伤残证明，至于苏小姐，我们也很想找你了解情况，但霍先生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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