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拿着合同走进来，为难的递给郑宇轩，“郑总……”
郑宇轩看着封面的几个大字，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真的是来解约的。
他扶着桌面稳住身形，这才道：“你先出去，我和小商总聊聊。”
助理点头，立即转身出去并贴心的关好门。
办公室只剩下两人，郑宇轩没了刚才面对员工的趾高气昂，整个人气势都弱了几分。
他走近沙发，点头哈腰道：“小商总，您怎么来了？这个合同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您别拿解约开玩笑。”
商陆白看他凑过来，动作利落的往旁边躲开，鄙夷与嫌弃更是不加掩饰的从眼里流露。
这下，郑宇轩不敢随便套近乎了，乖乖的在沙发边站定，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丝毫没有董事长的架势，更像个跟班。
商陆白把合同丢过去，不耐烦道：“赶紧签字，我的话不想重复第三遍。”
合同砸在桌上，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发出轻微响动。
郑宇轩的心也跟着颤动。
他辛苦了大半年，参加了无数应酬找了大量关系才获得的合作机会，为什么在一夕之间就破灭了？
郑宇轩不愿放弃，他又壮着胆子道：“小商总，就算是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您为什么忽然要解约？咱们之前不是合作的好好的吗？”
“为什么解约你心里没点数吗？少跟我装傻充愣。”商陆白可没那么多耐心跟他耗，下午还得去去兴趣班接儿子呢。
原因郑宇轩当然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不就是一件小事吗？为什么要把公司的利益也牵扯进来？
郑宇轩不想签字，可现在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他完全没得选，只能签字。
最后一笔落下，商陆白起身，收好合同，悠悠道：“顺便告诉你一声，育新文化的解约合同应该在这两天也会送过来，还有嘉盛跟群东，其他的几个我也记不得了。”
说着，他粲然一笑，白晃晃的牙齿透着森然气息，“总之，这几天是你练签名的好时机，不用太感谢我，一点小心意。”
商陆白想了想，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从此以后，商陆两家不会再和郑氏合作，苏霍两家也一样，还有这段时间陆续跟贵公司解约的企业以后你都无缘合作。”
这番话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直觉对着郑宇轩的天灵盖劈下去。
他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如果不是身后有个置物架，他已经摔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海城四大家族他全给得罪了个遍，其余的中大型企业也要相继解约，这就相当于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比最开始的情况还要糟糕。
郑宇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立即哀求道：“小商总，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马上就让那个臭小子道歉。”
他的哀求一点作用都没有。
商陆白无情的踹开对方，甚至还嫌弃的拍了拍裤腿。
他这一脚，用了力道，郑宇轩直接被踹翻在地板上，狼狈不堪。
商陆白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道：“跟我说有什么用，机会早就给你了，非要闹到难以收场的地步才知道错，有意思吗？”
“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纵容他欺负别的孩子……”郑宇轩悔不当初。
商陆白看他哭丧着脸，晦气道：“少在我面前哭爹喊娘，我不吃这套，以夏果儿的性格，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在拟律师函了，你自求多福吧。”
甩下这句话，商陆白拿上合同就走了。
他就是来走个过场，顺便灭一灭对方的威风，替岁岁出口气。
至于其他的，他相信夏果儿可以处理好，没必要插手。
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这回郑宇轩的脸上再也没有傲气。
他耷拉着肩膀，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郑宇轩已经没有心思理会解约的事了，他立即找出名片给夏果儿打电话，然而对方始终处于通话中，连着拨了十多次都没打通。
他不肯放弃，继续打，最后耳边只剩下，“对不起你，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郑宇轩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拿上车钥匙出门。
既然电话打不通，那就直接上门道歉。
郑宇轩在路上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让他立即下楼，在小区门口等着。
挂断电话，他又开始打听夏果儿的住所。
他们搬出霍家后，外人只知道霍凌夜一家人住在市中心，但具体位置在哪儿却不知道。
郑宇轩连着问了几个人这才打听到小区名字。
接上儿子，他直奔目的地。
路上，郑毅问道：“爸，我们要去哪里？”
说到这个他心里就一阵血压直升，心气不顺的骂道：“都是你干的好事，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霍家的小孩！家业都要被你败光了！”
郑毅挠头，云里雾里道：“什么？爸，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前面路口堵车，放眼望去一片红色的车灯闪烁。
郑宇轩本就火气正盛，看到这个景象，更是气得摔喇叭。
刺耳的喇叭声在路面扩散开，吓得车里的郑毅都不敢说话，绷紧神经。
郑宇轩发火，没人敢惹。
他平时再调皮捣蛋，碰到这种情况也会安静如鸡。
郑宇轩骂道：“你打球就打球，推人家干什么？推了也就算了，也不知道做干净点！但这都不是大事，你知不知道故意尾随加伤害，是要坐牢的？”
昨晚发生的事，郑毅回家以后没有告诉父母。
他觉得很没有面子，再加上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默默憋在心里。
他爸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而且连他打篮球下黑手的事也全部知道了？
难道是老师打小报告？也不至于啊……学校的老师巴结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诋毁他。
最主要的是，郑宇轩连昨晚巷子发生的事都知道。
郑毅的眼珠子不断打转，心虚道：“什么尾随，什么伤害，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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